清明将至,家乡的茶树桃熟了,一个个青色的桃挂在枝头,尤为好看。
我曾记得1095天以前,那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早晨,爷爷拉着我的手慢悠悠地走在野花点缀的小路上,空气格外清新,还散发着一股新芽初绽的清香,这是新生命的气息。慢慢悠悠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村里最大的茶树下。茶树太高了,我们摘不到树枝上的,只能捡成熟了的掉地上的,我顺手拾起一个,用手掰了一片,塞进嘴里嚼了起来。你别看它长得是水灵,它可是个“伪君子”呢,中间是空的,味道又酸又涩。我转过头就把它吐了,还不忘吐了吐舌头,实在太酸涩了。我扬手就把剩下的桃子给扔了,爷爷见了,连忙把我扔了的桃子又捡了起来,掰了一片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爷爷说,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我耸耸肩,满脸的无奈和不理解。
一转眼,1095天过去了。我猛然想起这件事,不知为何想去寻找当年的味道。我来到当年那棵树下去寻找它的踪影,无果。我去另一棵树下寻找,还是没有。当这片林子遍布了我的足迹时,我终于在不起眼的地上翻到了一个烂了一点的桃子。我不在乎这些,拿起桃子就回家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是给伙伴们分了一点桃,吃了的人全都皱着眉吐了,都说很酸涩。我尝了一口,记忆中的酸涩感不再了,那种酸我已经可以接受,嚼着嚼着,竟能嚼出一点甜。有人说,从吃甜到吃酸,人就大了、老了。
一转眼,曾经陪我一起摘桃子的不再是爷爷,而只是我一个;曾经说桃子甜的是爷爷,可现在说它甜的,也只有我一个;曾经满山、满树的桃,可现在我只找到了这一个。从酸涩到微甜,我才知道:他们,都老了;而我,长大了,以后很多事情,慢慢地,就只有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