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绍兴农村,有这样一个习俗,每年的除夕晚上,全家人(除特殊情况外)都要回家过除夕——分岁。
去年的除夕晚上,在我家的桌子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我家共三人,爸爸、妈妈和我。本该在桌子上只要三只碗,三双筷就够了,而去年的年夜饭时,桌子上出现了四只碗,四双筷。我就去问妈妈:“今天有谁要到我家?”妈妈说:“你猜想一下是谁?”这时我就猜想起来:爷爷、奶奶都去杭州小爹家了;外公、外婆去宁波小姨家了;隔壁的吴爷爷今年暑假已去世了;这是给谁的?左思右想也猜想不到。我说:“我已猜想过了,觉得没有其他人。”
我就说:“我猜不到是谁?”妈妈问我:“你猜了什么?”我把猜的情况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就是给隔壁吴爷爷的。”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说:“吴爷爷已经去世,为什么还要给他一只碗,一双筷?”妈妈说:“不但要给他碗、筷,等下我还要给他倒酒、盛饭呢!”当时我就想起了一件事:去年暑假,我到宁波舅舅家。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妈妈就打来电话。说:“隔壁的吴爷爷昨天一天没有开门,我们进去发现吴爷爷死了。他因没有亲人,去火葬场拿花圈的小孩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我很伤心,吴爷爷平时很关心我,我也把他当成自己的爷爷,他的突然去世,令我一下子难以接受。
我一到家,妈妈说:吴爷爷死得很突然,妈妈与爸爸在抬吴爷爷的尸体时,发现他的枕头下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信封内除了有一张一千元的存折外还有一张遗书。遗书上写着:他死后,这一千元除了操办丧事外,多余的年底给我作压岁钱用。说到这里,妈妈已泣不成声了,妈妈边哭边说:“我已当着吴爷爷的面说一定照办。请放心!吴爷爷的口眼一下子都闭上了。”妈妈的话音未落,我也含不住泪水,与妈妈哭成一团。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地举起右手向吴爷爷又行了个队礼……
想到这里,我马上拿来酒瓶给吴爷爷倒了一碗满满的酒,又拿来一只大碗盛了一碗米饭,并默默地说:“吴爷爷,您好慢慢地喝,慢慢地吃吧!”
去年的除夕之夜真有意义——让我懂得了什么叫亲情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