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伤痕累累的残藤,它是如何在逆境中冲出重围,再次结出累累的果实,散发出生命的芳香的?
——题记
它最初和我结缘时只是一截断根,筷子般长短,拇指般粗细,很不规则的横生斜出,根须很少。可埋在土里没多久,绿叶就举上来,新枝便抽上来,从此,庄园之内,井口之旁便有一出生命。
当青藤挂出一串串葡萄果的时候,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觉。那葡萄一颗颗地看,个大色鲜,裹着晶晶莹莹的皮儿,很像美女之目,丰硕紧凑,如一堆堆玛瑙。冬天的早晨,如果有雾,葡萄园里便是一番决绝的美丽。雾从小河上渐渐上升,笼罩了河流,笼罩了草地,笼罩了树木,笼罩了整个庄园。这时,风将这飘飘渺渺的雾吹得更加灵动,如同移动的天堂。太阳透过层层迷雾,将柔和的金光洒上这里。而我也仿佛受到了牵引,只想走进迷雾,走进这飘飘渺渺的葡萄园的深处。在架子下独坐,默思冥想世间诸般生命深处的奥秘,十分惊叹葡萄如此这般的生命形式和表现形态。春以何发?秋以何果?果何以芬芳,何以累累如人工之巧设?
或许,这就是葡萄在顺境之中的浪漫繁华,也就是它在顺境之中散发的生命的芳香吧!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个“好”上,爷爷见葡萄长得好,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种了一株葡萄,遗憾的是低劣品种,秧长叶薄,果实小,味道酸苦。错就错在这样对比鲜明的两架葡萄不该长在一起,更严重的是两株植物都不晓事理,都不甘示弱的生长,没多久就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这也就为最终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冬天的葡萄园,有些荒凉。树叶黄了,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已经干枯。少了夏日的灿烂与喧嚣,带了些冰冷与肃穆。葡萄不言不语,渐隐藏着自渐地己。而爷爷也终于决心将那株葡萄除去了,我们满以为与另一株葡萄会获得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但两体系在长期的磨合接触下早已融为一体,利刃之下,优劣并毁,清理完毕,那一颗葡萄也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
但,即使是割掉的麦子,麦芒也是锋利的。这样的寂静中,却能让人听到生命的力量”坚信了这一点的我们开始研究拯救它的方法,我用手将枝条一条条理过来,如同抚摸着一根根伤残的手臂,一处处挨过刀剪得地方,滋滋的冒着水泡儿,我知道那是它生命的血浆,几天之内,这液体溢流不止,由稀而稠,由晶莹而灰黑,在藤干上结成一片血斑泪痕,它生命的芳香真的走到尽头了吗?我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
就在人们都认定它生命的能量已经耗尽,担心明年再也不会吐绿的时候,它却在人们常规的推论中爆发出了奇迹;在旧历初冬的严寒中,它不仅浑身挂满绿色的小伞,而且梅开二度,结出两嘟噜小小的葡萄串,成为这从生命断绝处闪出的奇异之火,我又一次十分感激起这架葡萄来。
你曾教给我在顺境中如何演绎芬芳,今天又启示我,即使误入逆境,也要冲出重围,用全部的力量开出生命的灿烂之花,散发出生命深处最浓烈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