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是多么虚幻又是多么真实的存在。虚幻是因为它仅仅是情感的寄体。真实是因为它曾经被深深地触动过,因为一道刹那而逝的风景……
那只是在电视的纪录片上出现的场景。一只雕飞跃群山,盘旋在一个四面陡壁的山头,一声长啸过后,它俯冲向一处悬崖,那突出的一个槽便是它临时的家。随着镜头的对焦,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有三只羽翼已满的小雕,尖叫着,欢呼着母亲的凯旋。母雕放下口中的食物,四雕一起分享着。看着如此和谐,融洽的镜头,没有人想到后面竟会有十分惊人的一幕……
食物吃完之后,母雕一振长翅,再次盘旋在空中,不停地“花式飞翔”。小雕们又是一阵欢呼,好像是臣民对国王的欢呼,又好像是在尽力记住母亲飞翔的姿势。
突然,母雕停在空中,冲向窝里,小雕们也停止了鸣叫。令人意外的是,母雕精确地抓起其中一只小雕,飞向半空,却突然收翅,母雕与小雕急速坠落。到了一定高度,母雕却突然振翅,放开双爪,而小雕却无法飞翔,依旧快速坠落。
此时,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不停地默念着:“飞起来啊!快飞啊!”可是直到小雕消失在镜头中,坠入森林,它也没能伸开双翅。就在我为此震惊地失神时,母雕已经抓住了第二只小雕,停滞在半空中,以刚才急速下坠,又是重复地张爪振翅。我已经喊了出来:“不要!”可这样依然改变不了什么。这只瘦弱的小雕还是未能张翅,带给它的只有死亡……
我实在想不出,这只母雕为何会如此地狠心,亲手抛下自己的子女,把它们丢给死神。就在我一边咒骂着母雕的同时,它的魔爪开始伸向那仅存的一只小雕。
小雕体现的如此从容。殊不知,它即将与死神擦肩而过……
母雕这一次显得有些庄重,它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它最后的一个孩子。但这丝毫也改变不了它放开双爪的决心。又是那熟悉的一抛。小雕在空中不停地翻滚,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认为小雕必死无疑时。天空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多出一对翅膀——那是小雕的。它停止下坠,随着次次振翅,它稳定身形,欢呼着飞回母亲身边。母子俩此起彼伏地鸣叫,感受着飞翔的美好,它们停滞下来,俯视下方,仿佛是等待另两只雕也能飞上来……
我的心头涌出一种莫名的滋味,为一只小雕喝彩,为两只小雕感伤。
正是这触动心灵的风景教会我,收起翅膀,只会投入死神的怀抱。张开翅膀,便会拥有整个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