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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动听的语言

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语言,汉语的使用人数最多,英语的流传范围最广,而汉语中又分为普通话和地区方言。在我的心中,奶奶的山东话最动听,它伴随了我十几年,每次听到都会让我感到暖心。

我的奶奶是山东人,自然就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话,可越是地道就越是让人不明白,就连与她朝夕相处了将近四十多年的父亲,一句话也需要让她多重复几遍。或许是因为我自小就与奶奶生活的原因吧,她那一口山东话在我耳中竟是那么亲切,那么通俗易懂。

每当夜幕降临时,我总是喜欢坐在奶奶身旁,央求她给我讲些她们那个年代的故事,或是教我几句山东话。她说,以前山东地区特别穷,每个人只能分到为数不多的粮食,她在家中排行老三,留下一些粮食给自己,剩下的便悉数分给弟弟妹妹,可再如何分,粮食总归是不够吃的,她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挖野菜,找草根……每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总会笑一笑说:“你小姨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饿得走不动道儿,更别提出去玩了。”那时,我并不是十分了解过去的艰苦,所以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奶奶没有什么爱好,但却是个老戏迷,以前无事时还能唱上几句京剧打发时间。如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病痛把她折磨得日渐消瘦,那股透着山东方言的京剧调子,我已许久没有听到过了。我趴在床头请求她再唱两句,她摆了摆手,面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她说:“不行啊,奶奶唱不了啰,一个小感冒都要好几天才好,活了几十年,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儿,遇到街上的乞丐总会给她几块钱,如今晚年却落了一身的毛病。”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了一丝悲凉与忧郁,或许是受她的感染吧,我也有些沮丧,有些话到了嗓子眼,却不知如何说出来,只能陪在她身边,向上天祈祷奶奶能早点好起来。

小时候的事如今仍记忆犹新,因父母工作繁忙,照顾我的重任就落在了奶奶肩上。早上,她一边在厨房忙碌,一边用山东话叫醒熟睡的我,端菜的时候还不忘告诉我今天的天气如何,温度怎样,穿什么衣服合适,着急的时候甚至有些小结巴。小时候不明事理,常常笑她口齿不清,如今再想寻回那些爱的回忆,已是无处想念。

曾经一度我觉得山东话很难听,绕嘴绕耳,甚至有些土气。但现在,我觉得它是最动听的语言,每一句我都想珍藏在心里,细细体味。我希望它不仅能够陪我度过十四年,也能陪我度过余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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