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真相研究所#
后来听姐姐说,我始终没有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大家开始忐忑不安,等医生下来找家属,说请家属上楼签字,大姑姐和二厨跟着去了楼上,人们立刻预感到手术可能出现了意外,我姐姐更是六神无主慌了神,控制不住大声哭起来,走廊等待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姐说,当时现场一片悲情。也巧,我妈妈算着时间,手术大概做完了,给我姐姐打电话,听我姐哭的泣不成声,妈妈当时嗓子一下哑的说不出话了。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签了字,全麻,但是又出现了意外情况,手术中主任发现我的腺瘤长的位置压迫了一侧声带,原本要做的小手术,因为需要剥离,变成了大手术,甲状腺全部摘除。
如果当时我知道要经历这么大的手术,我想我绝对不会那么淡定地在手术单上签字,可是事已至此,只好坦然接受。这也提醒我们,有病一定要多走几个医院,找有经验的专家看看,不要一锤子定音,同时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台手术最后做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我是人事不知,外面等待的人却度时如年。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我被推出来时,等在走廊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呼啦围了上来,我后来知道他们没有几个人去吃饭的,始终等待着,这是朋友们后来讲给我听的,亲情、战友情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处长等几个人把人事不省的我抬到了床上,据抬我的处长说,我沉的很,脸色煞白,头发披散着,汗水把头发打湿了沾在脸上,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看着像似没有了生命气息,他说这之后他总能想起我当时的模样。
醒来时不知道是几点钟了,但看着窗户夜色已经很深了,我听到主任和大姑姐站在门口悄声说些什么,我敏感地觉得是在说我的病情,我想,应该是很不好吧!二厨和我姐在床边盯着我,见我睁开眼睛了,便喊我,这时,我头疼的不行,脖子上缝合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同时觉得脖子像被锯开了一样火辣辣的,看我醒了,主任走过来问,疼吗?我闭上眼点点头,主任让医生开了个单子,让二厨去交钱,说止疼泵是进口的,需要自费,可止疼泵上了,还是疼,我想,什么进口的破泵,不还是个疼吗?那个疼不是丝丝啦啦的疼,完全是整个脖子跳着疼,我咬牙坚持着。
过了一会儿,我想去厕所,才发现脖子上插了引流管,也插了尿管,我想说话,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了,我突然害怕极了,害怕的忘记了疼痛,我开始动手撕扯想拔掉引流管,我觉得是引流管耽误了我说话,我姐他们赶紧按住我,我边挣扎边想,我没有声音了,怎么办?我会失语变成哑巴吗?越想越后怕,眼看弄不住我,我姐赶紧又喊来了主任,这时主任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了,他来到我床边,我比划着让拿来了笔和纸,写道:我永远不能说话了吗?主任很冷静,面无表情地说,看恢复情况,剥离过程中应该没碰上声带,但是因为压迫到了一侧声带,不拿掉是不可能的,只是伤口太深了,层层缝合,一段时间你会很难受,脖子像勒了一条绳子,发紧,也会喘气困难,而且这个难受的过程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你要有思想准备,也可能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就是恢复后说话声音嘶哑,不好听,不能唱歌,但并不影响其它。我当时就懵了,还不影响?嘶哑不叫影响吗?我想大声问主任,可张开嘴干着急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先不说唱歌,如果说话声音不好听,也是我当时不能接受的,因为我是话务员出身,练“四功”中,其中口功是很重要的一项内容,训练时有专门的发声训练,上机考核要求说话声音悦耳动听,这下,不要说话务员声音,可能永远哑着嗓子说话了,这对于我的打击比疼痛不知大了多少倍,我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手术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身体的奥秘其实很多是我们常人所不能了解的,后来我才知道,甲状腺结节长大了不仅可以压迫声带,气管,甚至压迫到呼吸系统,使呼吸变得困难,而且一般这样的结节多数是恶性的。有意思的是我直到现在除了知道自己长得是甲状腺腺瘤,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多年来我也曾有过疑问,却从来没问过,常常想,这是豁达呢?还是害怕结果呢?时隔多年,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依然活蹦乱跳地活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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