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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新中国成立后,外交事业一直备受重视,中国不仅在建国初期同苏联和众多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还在上世纪70年代以后逐渐与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改善了外交,并成功恢复了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这其中,朝鲜半岛的外交形势也一直受到关注。毕竟,朝鲜半岛离中国东北,华北和华东地区都跟近,自古以来就是邻居。中国的半岛外交首先是在50年代与其它社会主义国家一样,和朝鲜保持统一战线,并一度只是将韩国称为南朝鲜。

而在上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大幅度改善,再加上汉城奥运会的推动,以及中韩之间民间商贸往来日渐紧密,中韩建交也便成为了要被提上日程的要紧大事。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而为了实现中韩建交,中国在这其中不仅要和韩国商谈,还要对朝鲜展开公关活动。

1,中韩建交风头正盛

朝鲜战争后,出于冷战大环境的原因,中国并没有和韩国建立外交关系。中韩之间仅有的几次外交接触,也是应对一些突发事件。

但随着中国在70年代后期实行改革开放,再加上韩国在这一时期经济发展迅速,中韩两国虽然没有建交,却拥有实质性的外贸活动,仅1991年,中韩两国的外贸额就达到了50亿美元,如果全面放开中韩贸易,这个数值还会增长许多倍。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对于同韩国的关系,邓小平早在1985年就定下了两条方针,第一是可以互相做生意,第二是希望韩国能够与台湾当局断交 ,且邓小平认为中韩建交的时机越来越成熟。

无独有偶,韩国总统卢泰愚在1988年上台后,一改以往韩国与社会主义国家不相往来的外交方针,转而与包括苏联,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等社会主义国家建交,试图拓展韩国的外交圈。作为韩国的邻居和有影响力的区域大国,卢泰愚自然不会落下中国。

在这种情况下,中韩两国均有强烈的与彼此建立正式关系的想法。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于是,中国在1991年11月派遣时任外交部长钱其琛前往汉城参加亚太经合组织会议,与韩国发生了接触,尤其是和卢泰愚进行了会谈。卢泰愚没有任何保留地告诉钱其琛,韩国与中国的山东鸡犬之声相闻,隔绝了几十年实在令人遗憾,其希望尽早建交的意图没有任何掩饰。

钱其琛虽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但在他回国后,中韩便立即在,次年4月以亚太经社理事会在北京召开为契机,展开了秘密谈判。

当时,与中国接触的韩国代表团以李相玉,权丙铉等人为主,韩国这边和中国一样也是秘密行动,主要就是为了不让台湾当局发现中韩接触的痕迹。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双方实际上在许多关键问题上都没有太大的分歧,韩国很爽快地就同意了与台湾当局断交,撤馆的要求,他们非常在意的一点就是希望能快事快办,因为卢泰愚的总统任期只剩下不到一年,卢泰愚非常想把中韩建交作为其任内的突出成绩。

2,公关朝鲜

但对于中国来说,与韩国建交,还必须要考虑其它因素。

尤其是朝鲜的态度,是中韩建交时必须要考虑的因素。

因为,朝鲜毕竟是中国的传统友邦,两国友谊非常深厚。尤其是在上世纪80年代之后,中国还与朝鲜在涉及半岛的许多事务上达成了互相通告的惯例。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因此,中国与韩国商讨建交一事,朝鲜自然也是知道。

此外,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朝鲜在50年代以后长期奉行只有朝鲜是半岛唯一合法政权的政策,一度不接受其它国家同时与朝,韩建交,只能在其中二选一。一些国家在于韩国建交后,很快就会与朝鲜中断外交关系。

比如,1988年韩国和苏联在汉城奥运会期间传出有建交接触和可能之后,朝鲜就一怒之下召回了驻苏外交人员,驱逐苏联在朝人员,与苏联断绝了外交关系。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1990年苏联和韩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后,朝鲜又在媒体上批评这次活动,认为苏联是出于改革陷入困境和混乱才这样做。朝鲜还指责苏联这个举动表明了它已经放弃了社会主义国际的理念。且苏联的举动还属于“逆朝鲜半岛统一”性质,给朝鲜半岛的统一事业带来了巨大伤害。

要知道,苏联可是朝鲜最重要的邦交国,苏联组建的经互会体系对朝鲜的经济民生至关重要。连苏联和韩国私下接触,建交都会让朝鲜激发出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中韩之间的外交接触,如果不能成功公关朝鲜,想必也会让中朝关系受到负面影响。

因此,公关朝鲜,是一项不怎么颇有难度,又特别重要的事情。中方仔细挑选了入朝联络人员,最终选择了外交部长钱其琛去一趟平壤。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钱其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外交官,此前曾经在中国驻苏联大使馆工作多年,还有在几内亚担任大使,以及管理外交新闻司的经历,交流能力很强。

1992年7月15日,就在中韩即将建交之前,钱其琛带着副外长张庭延,徐敦信等人,乘坐军用飞机抵达了朝鲜延丰湖畔的一处金日成度假别墅。

在见到金日成之前,钱其琛一直担心朝鲜方面会不会有什么微妙的反应。但不论如何,他还是遵循使命,先向金日成转达了当时中国领导人的口信和对金日成的敬意和美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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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钱其琛还耐心的向金日成解释了中国和韩国交流往来已经势在必行,很难避免,希望朝鲜能够理解中国。当然,钱其琛还表示,中韩建交并不会影响中朝之间的关系,中国将会继续支持朝鲜半岛的和平统一,同事也珍视中朝友谊。不仅如此,中国还愿意在日后推动朝韩关系,朝美关系缓和。

钱其琛表达完中国的立场后,现场先是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80岁的金日成讲话。

令人出乎意外的是,金日成开口之后,并没有提出意见,而是很大度地表示,既然中国已经决定了,那你们就这样办吧,朝鲜在建设中遇到的困难,朝鲜会自己解决。说完,金日成又端详了一会儿中方送来的礼品,并希望钱其琛回国后转达他对中国领导层的祝福,随后便送走了钱其琛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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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时在场的外交部副部长张庭延回忆,金日成这一次和中国使团的会面时间有些简短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站在后来人是上帝视角来看,这可能是因为金日成一方面年龄大了,另一方面可能内心深处确实不大希望听这个消息。

当然,无论如何,金日成都没有阻挠的意思,中韩两国建交已经不存在什么障碍。

最终,1992年8月,中韩正式建交并发表了联合公报,韩国遵守承诺,与台湾当局断绝了关系。韩国总统卢泰愚也在同年9月带队访华,中韩两国的外交事业均取得了一场双赢突破。

对于朝鲜为什么这么爽快就认可了中韩建交,当时众说纷纭。但站在后来者的视角来看,朝鲜这么做,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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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原则上来说,中国和韩国都是主权国家,两国之间建交势不可逆,是否建交完全可以由两国共同决定。

朝鲜在这个过程中只能提建议,不能主导中韩的外交活动。

其次,在中韩建交之前,已经有其它国家同时与韩国和朝鲜存在外交关系的先例,朝鲜的“二选一外交”实际上已经出现松动。

比如,匈牙利,波兰,南斯拉夫三国在1989年与韩国建交后,朝鲜就没有与这三个国家断绝外交关系,而是继续维持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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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朝鲜领导层此时已经深知,其它国家与韩国建交的趋势实在难以逆转,朝韩“二选一”政策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朝鲜此前已经在与韩国共同加入联合国的谈判中进行了不少私下接触。

且,考虑到当时韩国总统卢泰愚即将卸任,金泳三,金大中等支持对朝鲜缓和关系的人士有很大概率上台,朝鲜也需要对韩国释放善意,缓和南北关系。

当然,朝韩之间的这些关系变化和私下接触,当时的中国还不能完全知道,这些都是站在事后的上帝视角上得知的。

值得一提的是,中韩之间的建交模式对于后来韩国与其它社会主义国家开展外交关系提供了可以借鉴和参考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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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中韩建交的4个月后,另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越南也很快在12月与韩国建交,且同时维持了正常的朝越关系。此后,老挝,蒙古等国也都陆续和韩国建立外交关系,亚洲的外交局势也发生了一些小变化。

如今,中韩建交已经结出了丰硕的成果,中韩两国在共同维护六方会谈,维护东北亚和平秩序方面有众多共同利益。

钱其琛回忆:92年我奉命赴朝,向金日成通报中韩决定建交的决定

在经贸领域,中国是韩国最重要的外贸伙伴,韩国也是中国的第三大贸易国,仅2023年中韩两国的双边贸易额就达到了3000亿美元以上,未来可期。而今天的这些成就,都离不开三十多年前两国的这次外交互动,其友谊,值得如今的人们共同守护。

参考资料:

1,2022.8.24-中国新闻周刊-中韩建交30周年:一场秘密谈判和一次特殊通报背后的建交内幕

2,2024.6.23-中国商务新闻网-中韩加大人民币贸易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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