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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几乎成为豫湘桂大溃败的象征了。
逃亡中的中国
“在1944年11月时,唯一还在溃败、逃亡的盟国军队就是重庆政府领导的中国军队了。这是同盟国遭受的最惨重的失败之一。
日本人的目标是美国第14航空队的基地,这支由陈纳德将军指挥的航空队击沉了五十多万吨的日本船只,并无情地攻击了日本的陆军和空军。日本人还想进一步攻占美国第20航空队的B-29 轰炸机的前进基地。除此之外,他们还想分裂中国,打通一条联通中国大陆南北的铁路线,并在关键时刻动摇蒋介石政府,并阻止盟军在中国沿海会师。
日本人于10月27 日向西江上游的桂林和柳州发动了进攻。桂林是中国最坚固的防御城市之一。守军的火炮来自美国、苏联甚至德国,炮兵部队就部署在城市周围山上的洞穴中。上周,日本人宣布他们已经占领了位于铁路沿线的柳州和桂林。后来他们又改口说已经“包围”了桂林。8万中国守军将对抗大约35万进攻的日军部队。
慌乱的市民已经开始撤离——步行、坐人力车、马车和火车。体弱者倒在路边,死在那里,无人注意。一旦上了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下车,因为害怕失去自己的位置,车厢里恶臭难当。拥挤的人群一层又一层地堆叠在一起,一些最里面的人窒息而死。哭闹的婴儿被绑在电线杆上防止走丢。
在中国老百姓撤离之前,军事方面的撤退和破坏无疑更加凄惨——14航空队炸毁了桂林基地昂贵的全部设施——摧毁的大约550栋建筑物和机场设施,花费了美国大约7亿美元。供战斗机和轰炸机使用的紧急跑道直到最后都完好无损,撤退的军队在跑道上埋满了炸弹。
逃难的儿童在捡车头下的热煤灰和未燃尽的煤炭残渣,用来做饭和取暖。
日军进攻后,先头部队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最后一座机场大约25公里远的地方,克林顿·文森特将军下令炸毁最后一座机场,美国的工兵炸毁机场后,乘坐六辆吉普车撤退了。
这不仅仅是属于中国人的惨败,同时也是属于美国人的。”
上述这段文字,是1944年11月20日刊登在美国《时代》周刊上的一篇新闻报导。虽然关于中日军队的数量无疑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寥寥数语间,豫湘桂大溃败的凄惨景象就被描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来自那个时期的国外报导,本人也不打算做什么修饰和删减,毕竟,真实的历史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不接受,它是不会变化的。
至于那些将头塞在墙洞里,只会闭眼蒙耳为蒋总司令摇旗呐喊的果粉们,这篇文章注定会让你们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因为,这全是你们的美国爸爸亲笔写下的真实记载。
轰炸和汉奸
撤退前的桂林空军基地,被“锯齿状”的山头包围。
距离日本占领的中国广州西北方向仅仅400公里远的地方,在一片由花岗岩的锯齿状露头形成的绿色小山谷中,是被烧毁、炸毁和撤离的桂林空军基地的残骸。
桂林空军基地和第14航空队附近其他空军基地的失守,是美军在中国大陆遭遇的一次严重的军事挫败,这意味着对日战争的时间可能会大幅延长。
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中国军队仍在东部各省和日军作战,进攻的日军得到了坦克、重炮和骑兵的支援,而中国军队只有少量的轻型机关枪、迫击炮,士兵手中的步枪有的比他们的年龄还老。
第14航空队的前沿基地已经被放弃并炸毁,这些基地的丢失,意味着再无使用陆基战斗机和中型轰炸机支援盟军登陆中国海岸的任何希望。
记者最后一次见到桂林时,日军已经攻占衡阳,当日军大军压境后,这座城市里的非战斗人员全部都逃走了。
日军进攻初期,距离空军基地不到10公里的桂林这座小城仍然是一个安静宜人的地方。街道上虽然已经修筑了混凝土碉堡,但中国人的生活似乎很正常。人力车在鹅卵石上颠簸不已。小竹筏在蜿蜒的漓江上来来往往,小城就分布在漓江两岸。
桂林被称为自由中国的巴黎,这在当时也并非完全名不副实。桂林的气氛愉快而悠闲。它仍然是自由中国最开放的城镇。这里的女孩子快乐又漂亮。当地的桑葚酒不但价格便宜,品质也不错。而且这座小城已经有两年多没有遭到日军轰炸了。
美国飞行员手绘的座驾
但在附近的空军基地里,士兵和军官们都疲惫不堪、神经紧张、严重掉秤。过度劳累、在掩体和工事里度过的不眠之夜、被日本飞机不断轰炸以及食物不足(必须靠维生素药丸补充)的压力,都对美国人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桂林的空军基地一直在坚持作战,基地里的B-25轰炸机和破旧的P-40战斗机平均每天都要出动4-5次,攻击沿海的船只和从长沙和衡阳向桂林进发的日军部队。
当第14航空队突然攻击了位于岳阳的日本空军基地并大获全胜的当晚,日本人对桂林发动了空中反击。
晚上大约7点半的时候,机场上一片寂静,闷热难耐。天空中万里无云,繁星点点。一轮明亮的半月悬挂在夜空里。一些美国官兵在娱乐厅里看一部关于大学橄榄球的无聊电影,名叫《我们从未被打败过》。还有几个人已经在蚊帐下拍打着床单,试图在炎热的夜晚安然入睡。
突然,负责机场守卫的中国士兵开始用力敲打他们的铜脸盆,四周的田野里也传来了细微的警报声——这是“一球警报”(注1)。
官兵们三五成群地围着吉普车。年轻的中国士兵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关灯,用“警报!警报! ”的喊声唤醒那些沉睡的士兵。
距离桂林约16公里处的铁路桥被14航空队炸毁了。
洗脸盆再次被敲响,但节奏不同,田野里的警报也再次响起来了。这次是双球警报。吉普车装满了人,许多人趴在引擎盖和备用轮胎上,驶向机场周围的防空炮位。这些人中的多数都是办公室文员和地勤人员,他们自愿充当防空火力手。
没有战斗岗位的士兵躲进了狭长的战壕,或者躲进了花岗岩山谷壁上的天然洞穴。中国士兵和炊事人员排成长队,爬上了机场周围陡峭的山坡,记者也跟在后面,他们在山地附近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停下脚步,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下方的机场和田野。
空军基地一片漆黑。月光照在跑道和建筑物的屋顶上。大约八点时,附近的一座山上突然飞出一枚红色信号弹,斜斜地飞过了机场一角;紧接着,另外一座山上也同样发射了信号弹,两枚信号弹正好在机场的主要燃料储存区上方交叉,形成一个显眼的拱形。
毫无疑问,就和过去一样,中国人中间的叛徒(中国人称之为“汉奸”)或是偷偷潜入的日本人向日本飞机发出了“欢迎信号”。
看见信号弹的美国人都在破口大骂,而山顶上的中国官兵则是悲愤地看着这一切,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很快,天空中就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机场周围没有高射炮,只有12.7mm的高射机枪,几具探照灯也开始在在夜空里划来划去,机枪声响彻山谷,一串串曳光弹飞向了夜空。
一架日军飞机突然从黑夜中显现出来,它低空掠过机场,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枚炸弹在跑道上炸响了。
日军的飞机渐渐飞远了,机场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步枪或卡宾枪的射击声。那是士兵们正在追捕发射信号弹的日本人和汉奸。
桂林没有失守前,基地的美军士兵在积极防空。
几分钟后,日军的轰炸机又飞回来了,虽然发动机的噪音很大,但是在夜空里啥也看不见。这次日军的飞机从几个不同的方向飞过来,有几架就从山顶上空飞过。跑道上的探照灯和机枪又开始“欢迎”它们,机场上到处都突然迸发出一小团白光,爆炸声和冲击波随后才会传过来。
当日本飞机飞走后,机场上几处火焰在持续燃烧。
日本人第三次飞过来时,将炸弹全都丢在了信号弹指示的燃料区,橙色的火焰猛地蹿上半空,火焰的高度都超过了周围的小山头。
第四批飞过来的轰炸机,继续将炸弹投进了熊熊燃烧的燃料区,火焰越来越高,越来越亮,半个机场都被照得如同白昼,周围山头的细节清晰可见。可怕的高温连待在远处山头上的人们都能感觉到。
第五批飞过来的日军飞机没有再投弹,他们只是在机场上低空来回盘旋,显然是在检查自己的空袭效果。
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离开战斗岗位或避难所。巨大而炽热的火柱不时地喷涌而出,形成新的可怕的热浪。
当火势渐渐减弱,月亮也落到山脚的时候,“一切正常”的警报声响起,田野上有几盏灯开始闪烁。
回到灯火通明的军营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士兵们坐车或者从防空机枪射击位上走回来。所有人都在互相询问损失情况,并争论着到底来了几架轰炸机,数字出入很大,大致在4-12架之间。
伯尔·奎兰中士是一名飞机机械师,他自愿操作一挺防空机枪。此时他坐在门廊边,夹着烟的手指仍在颤抖——就在刚才的战斗中,一枚炸弹就落在距离他不到30米的地方。他一直操纵机枪射击,直到枪管过热才停下来。奎兰中士觉得自己将好几发子弹打进了一架低空飞行的轰炸机机腹。
晚一会儿,比尔·古尔德中士从桂林城里面赶了过来,他告诉了大家更多的关于背叛的故事:就在轰炸机飞过之前,他看到城市上空升起几枚红色信号弹,一栋相当大的房子着火了。古尔德接着说,受此指引,轰炸机直接飞过了城镇,掉头直奔桂林空军基地投下了炸弹。
“很快,”听完这些后,一名士兵说道,“汉奸们就会向我们射击。之后我就要带着枪进城了。”
第二天早上,机场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只是跑道上有几个弹坑。天黑前,一群苦力用夯实的泥土填满了弹坑。一架B-25变成了残骸。没有建筑物被击中,但有些屋顶被弹片打穿,还有一些窗户被震碎了。
美军焚毁了机场的所有设施。
燃料区和周围一大片土地和岩石都被烧焦了,烧坏的油桶随处可见。除了两名中尉脑震荡外,没有人伤亡。最可惜的就是那些被烧毁的燃料了,只能等待飞机从“驼峰”航线来补充了。万幸的是,其他小型储存点还有一些燃料,桂林的飞机仍然可以继续战斗。
驻守桂林基地的美军官兵最不满意的,不是轰炸、不眠之夜、过度劳累和糟糕的伙食,而是机场近似于无的防空措施。这里没有足够的探照灯,没有装备齐全的夜间战斗机,也没有大口径高射炮。所有人都说:“如果我们有几架博福斯就好了。”
但他们知道为什么补给和物资如此缺乏:滇缅公路被切断了,自由中国(注2)没有一个沿海港口剩下,全部被日军占领了。桂林基地所有的人员、炸弹、弹药、枪支和汽油都是从中国后方的昆明基地空运过来的,而昆明基地的物资又必须通过驼峰航线从印度运过来,而印度的所有物资又必须从遥远的美国运过来。
不久后,桂林空军基地便被美军废弃和摧毁,附近桂林城里的平民也被疏散。
桂林大撤退
“史迪威将军和陈纳德少将最后一次访问了该基地,”弗兰克·塔特威勒中士在描述空军基地最后的日子时说道。“到那时,大型炸弹已经按照计划埋在了跑道上。将军们离开后不久,拆除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所有人日夜不停的干活。日本飞机在白天不会来骚扰我们,但它们却让我们夜复一夜地躲在散兵坑里。这些飞机虽然没炸到什么人,但它们让人们无法入睡,疲惫不堪的人在白天都无法有效地工作。”
“最后撤退那天的凌晨一点,我们就被中国士兵从床上叫了起来。不到一小时,两座宿舍就被点着了,凌晨4点的时候,战斗机跑道、降落伞塔、另外两座宿舍和许多杂物都化为了灰烬。”
最后一批赶过来的飞机满载各种被抢救出来的物资,起飞离开了桂林基地。
“当跑道最终被炸毁、建筑物被烧毁时,我们都以为日本轰炸机会飞过来。因为和汉奸、日本特工发射的信号相比,火焰无疑是更好的指引。但不知道为什么,日本飞机没有出现。”
从美军开始放弃桂林基地,并炸毁、烧毁基地的各种设施时,桂林的居民就开始向柳州逃亡,“一长串悲伤的难民日夜跋涉在田野和跑道上,背着可怜的包裹和小玩意,试图背负起他们的世界。”
美军将重磅炸弹埋在跑道上引爆,用炸出的巨大弹坑暂时阻止日军继续使用机场。
“道路上挤满了难民,我们不禁想到,如果第14航空队没有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我们的飞机阻止了日本人飞过来扫射难民,就像纳粹在欧洲许多国家所做的那样。”
“火车站的情况也一样。中国人把车厢挤得满满的,他们挤在火车头上,挂在车厢之间的联轴器上,甚至挂在车厢下面的杆子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携带着捆扎得严严实实的笨重行李的人,他们不得不在每样东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煤炭短缺,一些火车装车后必须在车站停留长达八个小时。周围的气味令人难以忍受,成群的黑色苍蝇爬得到处都是,但人们还是照常做家务和生活。”
“政府为处理难民而设立的疏散机构反应迟缓,而且疏散工作开始得太晚了,这些机构很快就在大批涌来的人潮下彻底失灵。最初,乘坐火车撤退还需要预先支付费用,但最后的20000人撤走时,铁路部门只是简单问一句你去哪里,车次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回到这座半烧毁的城市时,街道上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出现的士兵和到处抢劫和砸毁商店的人之外,空无一人。”
最后两名离开桂林的美国士兵是军士长威拉德·戈尔比和下士弗兰克·J·凯莱赫:“我们在埃尔通站上车离开桂林,在那里等了六天,”戈尔比说。“这是桂林开出的最后一班火车。我们当时正在运送装备,必须派人守卫,防止平民进入我们的车厢。
第六天晚上,我们听到爆炸声,天空被烧毁的旅馆和机场的火光照亮。我们原本应该乘火车去柳州,但交通官员告诉我们,铁路上发生了脱轨事故,火车可能无法开走。我们把要看守的设备装上两辆卡车,沿着小路前行。途中,我们遇到了一大群难民,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远离桂林。
但是我们看到了另一支军队——中国军队——正在朝相反方向前进,我们感到很振奋。他们要为桂林而战。”
再多的巧言令色、歪曲修饰,在真实的历史面前,就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1、右下角的卫兵坐在小凳子上警戒,而车上的难民下车来做饭、洗漱。
2、挤满了难民的车厢。
3、一户殷实人家的“豪华包厢”,不过是在车皮的连接处。
4、这名男孩试图在距离车轮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睡上一觉。因为火车开动时,他一动都不敢动。
5、一家人用绳索绑住木板,在货车的车厢底部搭出了一个勉强栖身的平台。
6、车顶上的位置都被占满了。
7、一名着急在成堆的行李中找寻自己箱包的女士。
8、坐在火车头上的家庭。
9、这个姑娘就守在自家的行李边做饭,否则就会被人偷了。
10、逃离桂林的老百姓。
11、等待购买车票的百姓。
12、每当被塞得满满的火车停下后,周围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厕所,恶劣的卫生环境对于难民的健康威胁很大。
13、趁着火车靠站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妈妈赶紧给孩子洗澡。
14、满是难民的车站。
15、逃出桂林的难民在山坡上用竹子搭建临时窝棚。幸好,竹子这东西满山遍野都是,他们不用额外花钱。
16、在金城江滞留的难民窝棚,他们等待着向西撤离的车辆。
17、这些占据了车厢的难民,在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火车头。
18、难民们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19、这个中国家庭,在车头挂上毯子以防蒸汽灼伤,尽管历经苦难,他们面对美国人的镜头,仍然打起精神,展现出自己最佳的状态。缺乏交通工具不过是他们逃亡途中的困难之一,严重的食物匮乏和肆虐的疾病,才是难民们最大的威胁。
20、更多的人连火车都没有扒上,只能沿着铁路和公路步行撤退。
21、三个和父母走散的孩子,他们身后用木头搭在车厢下面的简易木架,就是他们的火车铺位。看着镜头的小女孩尽管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像个母亲一样紧紧抱着熟睡的弟弟,他们要逃往何处,到达安全的地方后如何生存,谁也不知道。
对于此时的他们而言,山河无恙,盛世长存,仅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注1:这是当时从遭遇频繁空袭的重庆流传开的一个特有的预警方法,因为在轰炸中经常断电,无法保证警报器顺利工作,防空人员就采用了在高处悬挂红球的办法进行示警。挂一枚表示预行警报,再串一枚即为警报,此时市民要紧急躲入防空洞;当挂上第三枚时就是紧急警报,这时候行人不准在路上走动。
注2:“自由中国”是二战时期的特指,用来区分国统区和沦陷区。解放战争期间,美国对中国的称呼就是“蒋介石中国”,“自由中国”只有少部分亲蒋的美国官员和蒋家王朝要美援的时候会使用,因为绝大部分的美国记者,都不认为蒋介石统治下的中国和“自由、民主”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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