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经济不断发展,交通呈高度发达状态,从前千山万水遥不可及的距离,现在有多种交通方式实现速达,无异于古人想象中神怪瞬移超能力。正因交通条件如此便捷,外出旅行早已成现代人普遍喜爱的一种消遣方式。
而千百年前,虽交通便利程度远不及现在,但古代却也有今日旅游博主一般的存在,如被尊称为“游圣”的旅行家徐霞客,别于现代选乘飞机、火车等出行方式,古时旅行家依靠的交通工具除骡马等牲畜外,就只有自己一双腿。
但即便条件艰苦,徐霞客终其一生所得地理成就也是超时代的,可这样一位名垂千古的伟大地质先驱,其家族后人境遇却截然不同,非但没在先辈成就上再攀高峰,反在徐霞客逝后4年遭灭门,个中缘由皆暗藏《繁城之下》剧情线下……
志存高远,游遍天下,终死无憾
徐霞客生于江阴一富家世族,高祖曾为当地巨富。
后辈子孙家道虽中落,但仍家底匪浅,祖上出过举人、族辈一脉皆无目不识丁之人。
可以说,徐家是当时久负盛名的书香大家。
到徐霞客父亲徐有勉这辈,以身正清流自居的徐有勉并未走封建社会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科举仕途,而是特立独行,远离官场的觥筹交错,独醉心自然山水之乐。
身为大族子弟,徐霞客在其父和家风影响下,少时起钟情之志向唯有两桩,一为读万卷书,二是行万里路。
徐霞客十五岁时也与同龄人应试,但于童子试落榜。
对此,徐霞客未以己悲,其父徐有勉也鼓励儿子既无意功名,那便好好做个有学问的读书人。
徐霞客也没辜负父亲所望,他博览群书,看过的内容过目不忘,在书典文学滋养下内心富足。
长此以往,文化的积淀让他对世界未知部分探索欲愈发强烈,这也为其后来外出游历奠定思想基础。
四年后,徐父去世,服丧期满后,想外出探索山水奥秘的徐霞客内心踌躇。
封建社会,亲孝家庭秩序观深入人心,“父母在不远游”的思想一直束缚徐霞客的脚步,尤其双亲变单亲,赡养母亲重任落在徐霞客肩上。
知子莫若母,徐母素晓徐霞客心有大志,并不愿因自己折断儿子高飞的翅膀,她主动做起徐霞客思想工作,鼓励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了后顾之忧的徐霞客,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式开启游历生涯。
截止54岁病逝家中,徐霞客整整三十余年青壮年时期都投身于他热爱的游历记录事业中。
徐霞客足迹遍布全国,他探索国内主要河道源头所在,考察西南云贵地区石灰岩地貌,造访东南西北多地山河湖林著名景点……
无论富庶之地,还是偏僻边地,都曾有过他一记身影,徐霞客认为自己此生死而无憾了。
古时社会治安不似现在,徐霞客游历探险之地又多为人迹罕至之处,他也曾多次遇险,虽最终都破财免灾保全性命,但多少对其身心留下一定创伤。
长此以往再加常年四处奔波,徐霞客积劳成疾,脚更在长期跋涉中患重病,后期甚至一度面临双足不能运动的残废状态。
但不管陷于盗匪之祸,还是饱受双足近废等疾病折磨,都没能耗尽徐霞客钢铁般坚定的意志,即便放在现代,纵观古今这样锲而不舍的徒步游者也是沧海一粟。
末世动荡,江南奴变
徐霞客出生那年正值明朝万历十五年,这一年是明朝社会发生重大转折的时间。
皇帝怠政、朝廷腐败,再加外敌战乱不断,明朝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却无调整之能力,势必会走向衰败和灭亡。
而这一时期,自古以富庶著称的南方鱼米之乡受战乱和灾情影响,越来越多的底层人民迫于生计沦为富户的奴仆。
而在古代等级制度严格的封建社会,一朝为奴则终生难脱奴籍,甚至子孙后代都是主家的私有财产。
这些奴仆的命运正如热播剧《繁城之下》中的陆直一般全凭主人喜好所决定。
剧中身为主人的陆远暴高兴时宠信陆直,恼怒时则任意驱使、打骂、变卖,千百年前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奴仆的待遇正是如此,全无半点人道可言。
文艺作品总是取材于现实,剧中因受家主羞辱而黑化报复做下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陆直,在历史上也有原型,即明末清初著名的奴变斗争。
距徐霞客出生的万历年间又过了五十余年后,年过半百的他卒于崇祯十四年。
这年,明朝统治更显风雨飘摇之势,以李自成、张献忠等为代表的明末农民起义大规模频发,明金战事也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一时期,身为统治剥削阶级的富户,面对农民起义和清军入侵的态度是维护明朝统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们既有的利益。
而作为被剥削的底层奴仆,当时战乱时局于他们屈辱痛苦的生活无异于一次翻身机会。
短短三年后,已是强弩之末的大明王朝,人祸伴随饥荒天灾,迎来了彻底的灭亡。
而在各地愈演愈烈的农民起义鼓舞下,饱受压迫的奴仆们在时代大厦倾覆之时一呼百应,轻则捆其主人,占据富主田产财物,将屯粮散放给遭饥荒已久的底层灾民。
重则残杀富户泄愤,更有甚者屠戮其全族的,《繁城之下》那桩尘封多年需被侦破的陆家悬案,正是以这一充斥血腥与杀戮的末世社会现象为创作原型。
死于国灭前三年的徐霞客,避开了乱世之祸,保全了生前身后名。
但其亲友却惨遭其害,江阴徐氏一族近乎灭门,最终侥幸从这场祸难中生存下来的徐氏后人寥寥无几,堪称灭族清算。
也正因此一难,本该被整理修订的徐霞客亲笔手稿也遗失了不少,流传至今日的部分著作仅占他当年载录的半数不到,实为一憾事。
徐霞客受万世景仰,是因为他个人在地理游志方面取得的前无古人的大成就,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研究文献。
然而人终究是社会的产物,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不因任何一个个体的卓越而改变。
明末社会大动荡,奴仆奋起反抗压迫剥削自己的富主,大势所趋,徐家这样的资深富户自然难逃一难。
徐霞客的丰伟成就自然也并未让其家族后人免于于祸,徐家上下几十口人死于非命,幸存者寥寥,《繁城之下》剧中主角团彻查尘封多年灭门悬案的剧情正暗示了历史长河间的隐情,真相明了无不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