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曾为《围城》题词:“城中之人欲逃,城外之人欲入,无论婚姻、职业,人生诸多愿望,大抵如此。”
年轻时初读《围城》,只觉得方鸿渐性格怯懦,婚姻坎坷。而今重读,方悟其不幸皆源自自身,令人既怜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他本应勤勉向学,却蹉跎岁月;应奋力拼搏事业,却敷衍了事;面对伴侣选择,更是草率迎娶孙柔嘉,最终深陷婚姻之困。
人生路上,关键时刻寥寥可数,一步之差,或可改写一生命运轨迹。
「1」
真才实学,乃个人底气之根本
方鸿渐,诞生于江南一乡绅家庭,其父乃前朝举人,虽为乡里所敬仰,然思想略显陈腐。自幼,方鸿渐之婚事便由父亲做主,与周家小姐定下了婚约,而未婚妻之面,他未曾亲见。
及至北平求学,方鸿渐目睹他人自由恋爱之景,心生羡慕,遂萌生退婚之念,却遭父亲严斥,此事终未了。不幸的是,未婚妻未及鸿渐毕业便因病离世。在父命之下,鸿渐致信岳丈以示慰问。幸而,岳丈一家感其知书达礼、情深意重,遂决定资助其出国留学。
鸿渐未曾料及此等好运,对已故未婚妻心怀感激。然而,即便有此良机,鸿渐仍显无力,未能专注于土木工程,反而在大学间辗转于社会学、哲学,最终在中国文学系毕业。留学四年,他游历伦敦、巴黎、柏林三校,课程涉猎广泛,却无甚心得,生活懒散,虚度光阴。
临毕业之际,面对家中询问博士学位之事,鸿渐慌乱之中购得假文凭以应付。他拍摄博士照,寄给双亲与岳丈,心中却无半点欢喜。不料,双亲与岳丈得知此讯,大为欢喜,更在地方报纸上宣扬此事,鸿渐得知后,羞愧难当。
应父命,鸿渐返乡中学演讲,本想推辞,却被父亲应承下来,视为家族荣耀。为准备演讲,他匆匆翻阅史书,拼凑千字讲稿,却因穿错衣物、遗失讲稿而临场失措。情急之下,鸿渐胡言乱语,甚至提及“鸦片”与“梅毒”,令在场师生尴尬不已。下台时,他羞愧难当,不敢正视众人。
此事之后,方鸿渐名声日下,被视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实则,一切皆因鸿渐未能珍惜留学良机,反而在外游荡,挥霍钱财,虚度青春。待他人学成归来,鸿渐却空有其表,无真才实学傍身。
学识与才华,虽无形无相,却能深刻影响人之一生,成为行走社会的底气。因此,在青春年华,务必珍惜时光,勤学不辍,以免将来因缺乏真才实学而失去立足之本。
「2」
稳定的事业,是生活的坚实基石
初回国的方鸿渐,迅速赢得了岳丈一家的青睐,即便爱女早逝,他们仍因女婿的出类拔萃而感到欣慰。岳丈忙前忙后为他安排工作,岳母则热心地为他挑选合适的伴侣。身处这样的温馨家庭,方鸿渐无疑是幸运的。
然而,随着方鸿渐与苏小姐、唐小姐之间的情感纠葛日益加深,最终触怒了岳母,导致他被逐出家门。此时,情敌赵辛楣出于好意,也为让方鸿渐远离苏小姐的纷扰,私自为他谋得了一份在三闾大学任教的职位,这份聘书为方鸿渐带来了新的曙光。
随赵辛楣前往三闾大学的途中,方鸿渐有幸结识了未来的伴侣孙柔嘉。抵达后,方鸿渐却遭遇了尴尬:原本被校长邀请担任教授,却因缺乏学位证书而降级为副教授,且课程安排稀少。对此,他虽有不满,却也坦然面对,深知自身能力有限。
学校安排他教授论理课,但由于他自身研究不足,又无参考书辅助,备课虽勤,教学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课堂上,后半段时常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境,他倍感紧张,学生们也暗自窃笑,课堂氛围异常煎熬。
此外,旷课现象日益严重,让方鸿渐忧心忡忡。三闾大学这所看似宁静的学府,实则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暗流涌动。方鸿渐难以融入其中,常被孤立。更糟糕的是,一位同样持有假学历的同事陷害他,指使学生举报其教学问题,险些让他丢了工作。
唯有赵辛楣是他的知己,但赵辛楣因与教师妻子的暧昧关系,突然离职,令方鸿渐更加孤立无援。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他疲于应对。学期结束时,未获续聘的方鸿渐只能黯然离开三闾大学。
返回上海后,幸得赵辛楣的推荐,方鸿渐才得以在报社谋得一职。然而,他的虚假文凭与学识浅薄,早已预示了其职业生涯的坎坷与挫败。
留学数载的他,竟能犯下英语表达之误,既缺乏滔滔不绝的学识,也未见刻苦钻研的觉悟。即便机遇降临,他也未能将工作做得尽善尽美,稳固前行。
初见之下,方鸿渐似乎满身缺点,但深入了解,他仍保有诸多优良品质:心地善良,纯真无邪,不谄媚权贵,待人以诚,从无欺诈之行。
然而,这些优点虽令人喜爱,却未能助力他事业的稳健发展。在三闾大学任教的一年里,他与师长、校长的交往便显露出性格上的不足:他懦弱避事,缺乏主动与热情,似乎总是被动接受生活的安排,而非积极追求梦想。
回顾方鸿渐的职业生涯,从岳父银行的协助,到三闾大学的教职,再到报社的职员,乃至最终投奔赵辛楣的重庆之行,每一步皆是他人铺设。他既不拒绝,也未全心投入,这份“随性”逐渐让他的职业道路变得狭窄,甚至在妻子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因为妻子的收入已超越了他。
事业,乃人生之基。欲求安稳生活,必先立稳事业之根,方有余力谈情说爱,追逐梦想。青春年华,切勿选择安逸;精力充沛之时,更不应轻易放弃。因为,机会从不等人,它只青睐那些勇于把握、不懈奋斗的人。
「3」
好的伴侣,奠定人生幸福
书中主人公方鸿渐,情感经历颇为曲折丰富。
归国航程中,他与鲍小姐邂逅了一段短暂情缘。随后,又结识了同样留学归来的苏小姐,两人间关系微妙暧昧。
不久,方鸿渐深陷对苏小姐表妹唐晓芙的痴迷之中。然而,因苏小姐的干预与误会,他与唐晓芙的爱情尚未绽放便匆匆收场。
这一系列情感纠葛,深刻展现了方鸿渐性格中的软弱。他虽对苏小姐无意,却在月光的催化下与她有了亲近;对唐晓芙则满心爱慕,却缺乏勇气去澄清误会,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
后来,在前往三闾大学任职的旅途中,方鸿渐遇到了刚毕业的孙柔嘉。外表柔弱的孙柔嘉,实则心机深沉。在她的巧妙布局下,方鸿渐不知不觉间步入了她的情感世界,最终草率地与她结为连理。
“婚姻无需轰轰烈烈的爱情,只要彼此不反感,便是足够的结合基础。”方鸿渐如此自我宽慰。或许,他从未真正爱上孙柔嘉,只是在适当的时机遇到了一个愿意共度余生的人。
一旦步入婚姻,却恍若踏入了围城,四周充斥着束缚与压抑。筹备婚礼期间,他们便因“购置新衣”的小事争执不休,回到上海后,争执更是愈演愈烈。
两家人彼此间难以相容,方家虽已不复往昔辉煌,但往昔也算显赫,初见儿媳孙柔嘉便不甚满意。方太太暗自失望,觉得柔嘉不及照片中那般美丽,加之衣着不够喜庆,特别是那双不吉利的白色皮鞋,更让她觉得柔嘉不似新娘应有的模样。
另一边,孙家则对方鸿渐的能力表示质疑,认为他配不上孙柔嘉。于是,方家嫌孙家傲慢无礼,孙家则嫌方家思想陈腐,双方家庭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得这对本就脆弱的情侣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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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期待搬入自己的小家后,能过上清静安宁的日子,然而,双方家庭的纷争与矛盾依旧如影随形。孙柔嘉的姑母频繁介入他们的生活,令方鸿渐不胜其烦;方家的弟媳们也时常搅扰孙柔嘉,让她平添许多烦恼。
恋爱时的甜蜜时光寥寥无几,婚后更是陷入了无尽的争吵与指责之中。他们甚至恶语相向,孙柔嘉指责方鸿渐夸大其词,质疑苏小姐怎会看上他;方鸿渐则愤怒反驳,直言自己虽被苏小姐拒绝,却也未曾料到会有孙柔嘉这样的女子,千方百计要嫁给他。此言一出,孙柔嘉心如刀绞,绝望至极。
短短四个月,新婚的喜悦已荡然无存,这段婚姻已支离破碎。他们仿佛被困于围城之中,奋力挣扎却难以逃脱。
真正的幸福源自相互契合的伴侣与和谐的婚姻。而一段破裂的婚姻,一个令人烦恼的伴侣,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人生漫长,若终日深陷围城,该是多么沉重的负担与悲哀。
方鸿渐的一生,布满了悲剧的色调,而这些悲剧,大多源自他自身的选择:未珍惜读书时光,工作时缺乏进取心,步入婚姻亦是盲目草率。
作家梁文道曾深刻指出:“无论男女,若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便也难以与他人共筑幸福。”
许多人的不幸,根源往往在于自我。那些单身时就已生活紊乱的人,婚后生活往往难有显著改善。
人生路漫漫,改变命运的三大契机——读书、事业、婚姻,一旦错失,便可能错失改写命运的机会。
愿你能珍惜每分每秒,奋力绽放自我,热爱你所追求的,在这纷扰世间,找到并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