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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唱歌不好听,却一心要当歌星,南墙总得要撞一回吧?

哥哥唱歌不好听,却一心要当歌星,南墙总得要撞一回吧?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个小时后,大家回到了小洋楼。

白彦路在拨弄他的吉他,让白之语坐在他身边,听他弹。

白之语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南墙总得要撞一回吧?

四哥还年轻,可以犯错。

“白之语,你过来一下。”

白彦为走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甚至连眼睛都没看白之语。

白之语抬眸看他:“六哥,你有事吗?”

白彦路也停了下来:“干嘛?之语在听我弹琴。”

言外之意——别来打扰他们。

白彦为唇角染上一贯的笑:“四哥,把之语借我两分钟,待会儿就还给你,耽搁这么一小会儿,不会耽误你成为张学友那样的歌神的。”

白彦路皱眉。

这话。

听着怎么那么不得劲儿呢?

白之语已经站起身来。

白彦为往门外走:“你过来。”

白之语跟着他出去。

两人站在庭院里那棵硕大的樟树下。

白彦为的手指捏着衣角,嘴巴张合了好几次。

白之语问她:“六哥,你说什么?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白彦为看向白之语,几秒钟之后,他的目光又看向别处,他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小,但白之语还是听见了。

“对不起?”白之语看向他,“六哥你是在跟我道歉?”

白彦为深吸一口气,他看向白之语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对,之语,我在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为自己之前的无礼行为和你道歉。”

白之语淡然一笑:“哦,没关系的。”

白彦为:“真的?”

白之语笑:“那不然呢?”

白彦为:“我之前那么故意针对你,你真的不生气?”

白之语说:“你不是道歉了么?再说,你是我亲哥哥。”

一句亲哥哥,更是让白彦为羞愧不已。

他之前的种种行为真的是太混账了。

白彦为又说:“对不起之语。”

白之语摇头:“没事的。”

白彦为:“谢谢。”

白之语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我要去听四哥唱歌了。”

白彦为:“……四哥唱歌跑调。”

白之语:“……”

白彦为又说:“之语,谢谢你今天在老家帮我出头。也谢谢你让阿爸沉冤昭雪,还升职加薪。”

“你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白彦为由衷道。

白之语笑着说:“六哥,你言重了。”

“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哥哥,还有白大龙那副样子真的很欠收拾。”

“另外,阿爸的工作是因为我搞掉的,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事情因她而起,她当然要解决。

白彦为拍了拍她的肩膀:“之语,你很好,我认你这个妹妹了。”

白之语:“那你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认你这个哥哥?”

白彦为一愣,瞬间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白之语笑:“逗你的,我都喊你六哥了,怎么可能不认你?”

白彦为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一次,他的脸上,眸底,都是真真切切的笑容。

白之语又回到客厅听白彦路弹琴。

白彦为打开电视机,问白彦路:“四哥,你能不能回你房间弹,我想看会儿电视。”

白彦路:“你不能晚点儿再看?”

白彦为说:“我不是看电视,我是要学英语,这个节目就这个时间段才有。”

白彦为除了在课堂上能听到英语原声,再有就是在电视机里。

90年代,学习英语的条件还是很艰苦的。

白彦路:“行吧行吧。”

白彦路拿着吉他起身:“之语,走,去房间,四哥弹给你听。”

白之语跟着上楼。

站在楼梯上,白之语朝着楼下的白彦为看了一眼。

白彦为正在跟着电视机里练习口语。

他的神色异常认真。

但,可能练习的少,他说得并不是那么地道。

白之语抿了下唇角,她收回目光,跟着白彦路上楼。

白彦路唱了两首,问白之语:“之语,好听吗?”

白之语端详着白彦路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说:“四哥,你的脸更好看。”

白彦路:“……”

白之语笑:“当然,歌唱得也很好听。四哥,你有参加过唱歌比赛吗?”

“有过,但都被淘汰了。”白彦路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露出这样的神情,真是让人心疼。

白之语连忙道:“不是吧?那他们也太没眼光了吧?”

白彦路:“他们建议我转行当演员。”

白之语:“……”

有眼光。

白之语说:“四哥你真的太好看了,的确是很适合大荧幕。”

白彦路:“但我喜欢唱歌。”

白之语:“……”

所以说,喜欢是一回事。

适合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之语双手合十:“那我就祝四哥早日实现梦想。”

白彦路抱着吉他叹口气:“其实我很迷茫。”

因为身边实在是有太多否定的声音。

其中不乏一些专业人士的声音。

白之语又问:“四哥你现在学的是什么专业?”

白彦路:“会计。”

白之语:“?”

瞧见白之语疑惑的表情,白彦路笑着道:“学音乐太贵了。我负担不起。学会计的话,将来好分配工作。”

白之语点点头:“但我听说四哥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负担的,你靠什么赚钱的?”

白彦路:“什么都做。发传单,搞推销,餐厅端盘子……只要能赚钱就行。”

白之语:“……”

暴殄天物啊!

他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居然去做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不知道四哥什么时候才开窍。

白之语由衷道:“我听说哥哥们高中毕业后就没找家里要过钱,真的很厉害。”

白彦路轻轻的摇头。

一个成年人,养活自己很简单。

难的是出人头地。

白之语弯着唇角,等什么时候四哥向现实低头,他的人生才真正的开始。

……

今晚白彦为和白彦擎就得回学校上晚自习。

白彦为看完电视,白彦擎就从外面回来了。

他的手里,攥着一大摞报纸,和一张彩票。

白彦为瞧见他又买彩票了,他抬手拍了拍白彦擎的肩膀。

他的脸上挂上一贯的笑:“老五,像你这么持之以恒,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中的。”

白彦擎垂着眉眼,没说话。

白之语从楼上走下来。

瞧见白彦擎手中的彩票,她又蹬蹬蹬跑上楼了。

“之语干嘛呢?”

白彦为笑着问。

他终于不再阴阳怪气了。

白彦擎摇摇头。

他将报纸放在茶几上,上楼去拿书包。

白彦为也回房间拿书包。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白之语追了出来。

“五哥。”白之语出声留人。

白彦擎和白彦为两人都回头看她。

白彦擎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微微回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侧脸极为好看。

身上又比老六白彦为多了清冷感。

妥妥的大帅哥一枚。

“有事?”白彦擎惜字如金,神色也很冷淡。

看着白之语的眼眸,却是有温度的。

白之语将手里攥着的一百块钱递给白彦擎:“给。”

白彦擎不解:“什么?”

白之语说:“五哥,你不是要买彩票吗?你一个月买一张,那得等什么时候才能中奖?”

“如果你一天买一张,那中奖的几率是不是大多了?”

白彦擎:“……”

白彦为笑着说:“之语,你可真机灵。别说,每天买的话,中奖率还真是大大提高了。”

不过,若是阿爸姆妈知道老五一个月花六十块钱买彩票的话,得碎碎念了。

毕竟他和老五两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加起来才六十块钱。

白彦擎愣怔之后,将白之语的手推回去:“不用,谢谢。”

白之语:“为什么不用?”

白彦擎:“不划算。”

一个月花六十块钱买彩票,太奢侈了。

一个月两块钱,他可以承受。

白彦擎说完,转身走了。

白彦为说:“之语,我们上学先走了,拜拜。”

白之语捏着钱,挥挥手。

行吧。

如果她做的梦是真的。

那么,五哥早晚都会中奖的。

她就不增加投入了。

白彦路明天一早没课,所以他今天不用去学校。

晚餐后。

白彦舟在房间看书。

白之语也在房间看书。

白彦京在房间玩游戏。

之语说得对,偶尔放松一下,是可以的。

白彦路弹琴弹累了,他下楼逛逛。

就瞧见白父白母两人在院子里围着三轮车在鼓捣什么,不时还有香气传来。

黎桐一只手拿着锅铲正在翻肉饼,一只手按在酸痛的腰上,轻轻的捶腰。

白启明抬手按在她腰上:“行了,我现在工资涨了一大截,我们家的财务危机暂时解除了,你好好歇一段时间再说。”

白母退后两步,双手捶着因为劳累而发胀的腰身:“你工资是涨了,可我们家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念书不花钱啊?”

“老大当个基层公务员,他拿点儿钱,除了吃喝,都拿出去服务大众了。”

“老二老三老四都在念大学,虽然三个孩子争气,不找我们要一分钱,但我们当父母的,哪能让孩子过这么苦?”

“又上学又工作的,身体哪吃得消?”

“还有囡囡,她现在上学的确是不花钱,但我们得把她上大学的钱备着。”

“再说,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还得娶妻生子,花不花钱?”

“我歇?我歇着这一大家子的压力全在你身上去了,我忍心?”

白启明说:“是我没用,孩子们跟着我受苦了,你也受苦了。”

黎桐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夫妻俩一起扶持,一家人齐心协力,总会越来越好的。”

黎桐是孤儿。

她从小就争强好胜。

她绝对不会向现实低头。

就算是没人帮衬,她照样能活好。

“嗯。”白启明重重的点头,“行了,你去屋里躺着,剩下的我来。”

黎桐点点头。

就在她转身之前,白彦路赶紧闪身。

黎桐没看见他。

白彦路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手,捏成了拳头。

阿爸姆妈那么辛苦。

他却整日想着自己的劳什子梦想。

梦想能当饭吃?

姆妈腰疼成那样,还想着给家里赚钱。

可是他在干什么?

……

夜色笼罩着整个海城。

午夜十二点。

街上的行人车辆都销声匿迹。

黄浦江边。

少年笔挺的跪在那里,他俊美的眉眼里带着哀伤。

不断的往火盆里丢纸钱。

“姆妈,您在那边,好吗?”

少年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望向茫茫的江水,眼眶微微发红。

他就那么跪在江边,一直望着江水。

直到跪不住了,他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直静坐到了天空泛出鱼肚白,这才骑着摩托车回家。

穆峋一只手托着头盔,正好和下楼的穆父撞个正着。

“你这是……刚回来?昨晚你去哪鬼混了?”

穆父见他一夜未归,立刻火气上涌。

穆峋冷冷的睨他一眼:“在江边坐了一夜。”

穆父:“好好的你去江边干什么?”

穆峋眼角是红的,他静静地看了穆父好一会儿:“祭拜我姆妈。”

穆父:“……”

穆父表情愣怔了一瞬。

他正想说什么,穆峋已经迈步上楼了。

穆父伸了伸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老公,怎么了?”穆母躲在角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穆父叹口气,没回答。

穆母善解人意的说:“老公,是不是阿峋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哎呀,小孩子嘛,顽皮一点是有的,等过了青春期就好了,你别和他较劲儿。”

穆父:“但愿吧。”

餐厅。

穆父坐在主位上。

穆母坐在他的右手边。

穆冠麟坐在他的左手边。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穆峋回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拉开椅子,面无表情的在穆父的正对面坐下来,开始用早餐。

他一句话没说。

穆父却皱了下眉头。

到底,他也没说什么。

穆母瞧见穆峋还在滴水的湿头发,连忙使唤一旁候着的佣人:“快去给峋少拿条毛巾擦下湿头发,这个天,早晨还是冷的,感冒了怎么办?”

“是,太太。”佣人赶紧去了。

“别惺惺作态。”穆峋晲了她一眼。

穆母:“……”

穆母一脸关怀的表情僵住了。

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眸子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穆父怒道:“混账!你姆妈是在关心你!”

穆母连忙道:“没事没事,老公,小孩子叛逆期,没事的。”

穆峋似笑非笑的看向穆母那张伪善的嘴脸。

“姆妈?”

他饶有趣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我姆妈十五年前就跳江死了。阿爸你什么时候能看见鬼魂了?”

穆父:“……”

“你这个逆子!”穆父气得胸膛不断的起伏。

穆母轻抚穆父的胸口:“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穆冠麟不满的盯着穆峋。

穆峋瞧见他仇视的眸光,不屑的笑了下。

佣人将毛巾拿了过来,穆峋随意的围在肩上,便没再管。

穆母说:“阿峋,你这样会感冒的。”

穆峋:“不干你的事!穆太太!”

穆父:“不知好歹的东西,别管他。”

穆母欲言又止。

到底,她没再说什么了。

穆峋也懒得理会她。

昨天他都没怎么进食,有些饿了。

此刻大快朵颐。

一口一只蒸饺。

穆母又笑吟吟的开口:“冠麟,你们

是不是又要月考了?”

穆冠麟点头:“嗯,下周一考。”

今天是周五。

穆母又笑着说:“你的成绩一直稳在年级前十,我倒是不担心。”

穆母眼波流转,看向穆峋:“阿峋,你可别任性,不能再交白卷了。”

穆峋不仅交白卷。

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懒得写。

反正最后收上来的空白试卷铁定是他的。

写不写名字意义也不大。

穆父沉着脸:“他再敢交白卷,我打断他的腿!”

穆峋抬起桀骜不驯的俊脸:“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把我的腿打断。”

穆父:“……”

穆父一拍桌子:“逆子!你这个逆子反了天了!管家!拿家法来!”

“老公老公,别真跟孩子生气,他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穆母连忙拦住穆父。

穆父气得发抖:“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不学无术、顶撞长辈……烂透了!”

“好了好了,这也没犯什么大错,不碍事的。”穆母说。

穆峋慢条斯理的拿着毛巾擦了下嘴,将毛巾丢在餐桌上。

他站起身来,清冷的眸子盯着穆母:“穆太太演贤妻良母演得这么好,那就再演好点儿。我没钱了。”

穆峋对着穆母摊开手。

穆母愣了下,旋即笑着道:“阿峋,你要多少,我马上让人去取。”

穆峋:“十万。”

“十万?”穆父火气又上来了,“你当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穆峋抱着手臂,桀骜不驯:“给还是不给?”

穆父:“不给!”

穆母:“给!”

穆父瞪穆母:“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

穆母垂着眼眸:“老公,阿峋从小就没有亲妈在身边,我总想着在物质上多补偿他一点儿。”

穆父:“……”

一提到穆峋的母亲,穆父就无话可说。

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亏欠了穆峋。

穆峋眉头皱起:“别啰里八嗦一大堆,要给就快点儿给!”

穆母赶紧让管家去保险柜拿钱。

穆峋拿到了钱,唇角扯了下。

穆父沉着脸:“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穆峋:“我想干嘛就干嘛。”

说完,他扬长而去。

穆父:“你看看这个逆子!”

自从八岁那年开始,穆峋就从一个近乎完美的孩子变成了这副狗都嫌的模样。

八岁前的穆峋和白之语一样,人见人夸。

穆母说:“好了好了,等过几年,他懂事了就好。”

瞧见穆父痛心疾首的样子,穆母隐晦的弯了下唇角。

她终于……把穆峋养废了。

一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将来拿什么和她的冠麟争家产?

此刻,穆冠麟的脸色很不好看。

穆峋对他姆妈实在是毫无尊重可言。

太过分了!

姆妈慈爱的看向穆冠麟:“对了冠麟,谢清瑶她成绩怎么样?”

闻声,穆父也看向穆冠麟。

谢清瑶可是穆冠麟未来的结婚对象。

他们还是很看重谢清瑶的表现的。

穆冠麟说:“应该还行。”

穆母又问:“和之语比起来呢?”

实在是白之语讨喜,穆父穆母都很喜欢白之语。

穆冠麟:“等下周月考了就知道了。”

穆父穆母两人便不再多问。

白家。

早餐后。

白之语、白彦舟、白彦京三人要去上学。

白彦路背上吉他:“之语,四哥送你去学校吧。”

白之语笑着说:“四哥,学校很近,不用送的。”

白彦路拍拍她的头:“其实是四哥想跟你多相处一会儿。”

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白彦路得去兼职给自己赚生活费。

没法儿待在家里。

实际上,他比快要高考的白彦擎和白彦为还要忙。

白之语笑:“好。”

两人正要出门,却被黎桐叫住。

“老四,你等一下。”

白彦路顿住脚步。

黎桐走过来,将五张十块钱递给白彦路。

白彦路:“姆妈,干嘛?”

黎桐说:“拿着,你的生活费。”

白彦路摇头:“姆妈,我现在可以兼职赚钱,不用给我钱。”

黎桐说:“你虽然念大学了,但还是得以学习为重,有空的时候再兼职,没钱就回家来拿钱。”

学会计可不轻松。

白彦路还是不要。

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加上又成年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要爸妈出生活费?

几番拉扯后,白彦路直接拉住白之语的手腕,快步往外面跑了。

黎桐:“……”

两人跑出一截路,白彦路才停下来。

白之语往回看:“四哥,姆妈没追上来。”

白彦路喘着气:“那就好。”

两人缓步往艾斯中学走。

白彦路:“之语,你们学校的校服真好看。”

白之语点头:“听说是请很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目的地了。

艾斯中学门口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

而一街之隔的海城中学,全是骑着自行车的学生。

白彦路的眼神顿了顿。

白之语在校门口站定:“四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来上学。”

“哇!好帅啊!”

“哎,有没有看到那个男生,好高好帅啊!”

“看到了看到了!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就跟明星似的。”

有同学瞧见了白彦路,忍不住惊呼。

不怪她们。

实在是白彦路长得太好看了。

鹤立鸡群。

白之语唇角含笑:“四哥,拜拜。”

“去吧。”白彦路挥挥手。

白之语往学校走。

有女同学走向白之语:“哎,同学,刚刚那男生是谁呀?”

白之语笑:“那是我四哥。”

“是你哥哥呀,太好看了。”女同学捂住脸。

白之语:“嗯,你很有眼光。”

谢清瑶正好把白彦路送白之语上学这一幕看在眼里,她眉头紧皱。

白彦路竟然送白之语上学?

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的待遇。

而且,她在白家的时候,白彦路对她可冷淡了。

谢清瑶心里边实在是别扭极了。

眼看着白彦路要走,谢清瑶立刻下车,跑了过去。

“四哥。”

白彦路没想到能遇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嗯。”

他转身就要走。

“四哥,你这么久没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谢清瑶不依不饶。

白彦路冷淡的看她一眼:“没有。”

谢清瑶咬唇。

刚才面对白之语时不是笑得那么开心吗?

面对她就面无表情?

她的确不是他的亲妹妹。

但她好歹和他们相处了十五年,白之语才和他们相处多久?

谢清瑶有些恼了,她看着白彦路背上的吉他:“白彦路,你还在做歌手梦呢!”

白彦路一愣。

他垂眸看向谢清瑶。

谢清瑶的脸上是带着乖顺笑容的。

仿佛刚才那阴阳怪气的话语,完全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可是,白彦路很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

白彦路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连皱眉,也显得赏心悦目的。

周围的女同学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谢清瑶脸上笑吟吟的,语调却充满了嘲讽:“你唱歌那么难听,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还当歌手!你要是能当歌手,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白彦路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呼吸都重了一些。

说他唱歌不好听的人很多。

但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谢清瑶见他生气了,她心里就畅快了。

这群穷鬼,不让她开心,她就不让他们开心。

谢清瑶又说:“白彦路,你们一家子穷鬼都在异想天开!”

“白彦舟幻想成为医生,白彦擎幻想买彩票中大奖,你幻想成为歌手!”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我看你去天桥卖唱铁定要被人直接轰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清瑶越说越来劲儿。

因为她越说,白彦路的脸色越难看。

谁让刚才白彦路对她那个态度呢?

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大概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和他一样的穷鬼了,而是首富家的千金。

是他们白家人应该跪舔的对象!

“因为你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跟噪音有什么分别?哈哈哈哈……”

谢清瑶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因为还有学生时不时的看过来。

谢清瑶又说:“不过,白彦路,如果我遇见你的话,我一定会施舍给你一分钱的!毕竟,本小姐现在有的是钱!”

谢清瑶又回头,看向她家的车子:“看见了吗?BBA,你这种穷鬼这辈子都买不起!不,不止这辈子,我看你下辈子都买不起呢。”

“还有,白之语在你们家是不是过得特别惨?一个千金大小姐,忽然变成了山鸡,啧啧,好可怜哦。”

“不过,她本来就是山鸡,偷了我的人生十五年,从天堂跌入地狱,那也是她活该!”

“闭嘴!”白彦路冷喝一声。

嘲讽他可以,嘲讽之语,不行!

之语那么乖,凭什么让谢清瑶嘲讽?

白彦路放在兜里的手指已经攥成了拳头。

谢清瑶一句又一句的奚落,将他的自尊全都踩在了脚下。

他不打女人。

否则他已经一拳招呼到谢清瑶的脸上去了。

“闭嘴?”

谢清瑶看了看校门口。

这会儿,已经没有学生了。

那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谢清瑶一脸的嘲讽:“白彦路,你应该不知道吧?你不在的时候,你阿爸姆妈带着白之语他们睡桥洞哦,同学们都知道白之语睡桥洞,可嫌弃她了,白之语都哭了好几回,啧啧太惨了,以后只会更惨哦。”

“因为——我阿爸已经切断你阿爸姆妈所有的经济来源,这就是你们家这些年亏待我要付出的代价!”

“我就等着你们一家人睡大街!”

白彦路:“!!!”

白彦路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睡桥洞?你说之语他们睡桥洞?你胡说八道!”

谢清瑶:“有没有睡桥洞,你可以去问他们啊。”

白彦路攥紧了拳头。

看谢清瑶这副样子,应该没撒谎!

阿爸姆妈他们,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可是他们什么都不告诉他!

今天还拿钱给他!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谢清瑶得进学校了。

谢清瑶翻了个白眼,要往学校走,却一下子跌倒了地上,摔个狗啃泥。

她的下巴磕在水泥地板上,已经见了血。

自然是白彦路伸出脚绊倒了她。

“二小姐!”坐在轿车上的司机急了,立刻跑过来将谢清瑶扶起来。

谢清瑶捂着下巴,气炸了,她吼道:“把他的吉他给我抢下来砸了!”

然而,司机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白彦路的对手。

他不敢上前。

“动手啊!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谢清瑶怒吼。

司机:“……二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司机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和白彦路动手。

“废物!”谢清瑶怒吼一声,直接扑向白彦路。

她要亲自动手。

然而,发疯的谢清瑶根本就没碰到白彦路。

白彦路身高手长,单手抓住谢清瑶的校服后领,将她给提溜了起来。

她背对着白彦路,双手在空中乱抓,一双小短腿也在空中胡乱的踢着。

“放开我!死穷鬼!放开我!”

谢清瑶无能狂怒。

“二小姐!”一旁的司机也急得团团转。

白彦路直接将她丢给了司机。

两人撞在一起,跌在地上。

白彦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白彦路!”

谢清瑶还是不依不饶。

她爬起来就要去追白彦路。

司机连忙拉住她:“二小姐,您的下巴流血了,得处理一下,还有,您上课已经迟到了。”

谢清瑶死死的咬牙,眼神凶狠的盯着白彦路离开的方向。

她不会放过他的!

下次再遇见他,她要他好看!

……

白彦路背着吉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他的脑海中都是刚才谢清瑶那些话。

阿爸姆妈之语……他们住桥洞。

谢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白家!

白彦路攥紧了拳头。

他从后背取下吉他,轻轻的抱在怀里。

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了。

家里需要钱,他得赚钱。

他要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再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白彦路回到了宿舍,将吉他放下,开始翻找自己的课本。

“路哥,你找什么呢?”室友问他。

白彦路没回答,依旧低头翻找。

几分钟后,白彦路终于找到了星探留给他的名片。

他攥着名片,风风火火的跑出寝室,到了学校的电话亭,拨通号码……

……

艾斯中学。

第一节上课铃声敲响以前。

穆冠麟沉着脸走到了高一十六班教室门口。

他长得太过于白净,气质也很文弱,所以哪怕是生气,也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穆少,你找谁?”坐在第一排的女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穆冠麟。

穆冠麟这种家世好长得好成绩好的温柔贵公子,喜欢他的人大有人在。

坐在后排的林月瞧见穆冠麟竟然来他们班了,她也一脸欣喜的看着穆冠麟。

穆冠麟说:“麻烦帮我叫一下穆峋。”

女生:“……”

女生往后排看了一眼。

穆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女生为难的说:“那个,穆少,峋少睡觉的时候没人敢打搅他的。”

穆冠麟的眉头皱得更紧。

瞧见穆冠麟皱眉,林月立刻自告奋勇的起身。

她一贯面对同学凶神恶煞的脸,此刻满是温柔笑意:“穆少,我叫林月,我帮你叫峋少。”

众人:“……”

大家都为林月捏了一把汗。

乔锐手里转着笔:“林月,吵醒了我峋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林月脚步一顿。

她又扭头看向门口的穆冠麟。

她深吸一口气:“他总不会杀了我。”

乔锐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唇角。

林月走到穆峋面前,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意的开口:“峋少,穆少找你。”

穆峋趴在桌子上,没动静。

林月抬头看了眼门口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穆冠麟。

林月的心提着,大着胆子,提高音量:“峋少,穆少找你!”

睡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少年这才动了动胳膊。

然而,他只是换了个睡姿,头都没抬,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林月当即被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乔锐无情的嘲笑,“就你那胆子,也敢去打扰我峋哥。”

林月狠狠的瞪了乔锐一眼。

乔锐立刻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门口,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穆冠麟迈步走进了教室。

乔锐皱着眉:“这位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没资格进我们教室吧?”

乔锐的话落地,就有一个少年站起身来,挡住了穆冠麟的去路。

“让开!”穆冠麟沉着脸。

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毫无威慑力。

“滚!”少年推搡了穆冠麟一下。

穆冠麟趔趄了两下,扶住课桌站稳。

“郝文军!你要死啊!”

林月急了。

叫郝文军的少年回头,一个凶狠的眼神就让林月把后边儿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郝文军回头看穆冠麟:“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穆冠麟咬牙。

他看了看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穆峋,不屑的看了一眼郝文军,转身离开了高一十六班。

对于穆峋这种拉帮结派称霸校园的行为,他甚是不齿。

林月看见穆冠麟走了,她跺了跺脚。

她要回自己的位置,却被郝文军推了一把:“下次再打扰峋哥睡觉,你自己小心点儿!”

林月不敢吭声,咬住了唇瓣。

她的确是在学校横行霸道。

但她的横,在穆峋这里根本没眼看。

一整个上午,穆峋都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连十点钟的课间操他都没去。

乔锐几人也没有去打扰他。

直到中午放学。

穆峋还是趴在课桌上。

乔锐几人这才走到穆峋的课桌前,小心翼翼的喊人:“峋哥,该吃午饭了。”

穆峋还是没动。

几人对视一眼。

乔锐伸手去推穆峋,手刚触碰到穆峋的手背,他立刻“哎哟”一声。

郝文军瞪他:“你叫魂呢?”

乔锐急道:“峋哥好烫,他是不是生病了?”

郝文军也抬手摸了下穆峋的手背,的确是很烫。

连手背都是烫的,可想而知他身上得多烫。

“快,送校医室!”乔锐急忙道。

郝文军弯下腰,乔锐将烧得已经昏迷的穆峋扶到了他的背上,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赶紧将穆峋送去医务室。

半路上,撞见了要去食堂吃饭的白之语和顾宁宁。

白之语一眼就看见穆峋那烧得异常绯红的小脸。

“穆峋他怎么了?”白之语问。

“发高烧了。”乔锐回了一句。

四人赶紧将穆峋送去了校医室。

顾宁宁见白之语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她问:“要不要去看看?”

白之语说:“不了。”

两人往食堂走。

顾宁宁感慨:“穆峋平常壮得像头牛似的,没想到也会病倒。”

白之语顿住脚步:“壮得像头牛?”

顾宁宁:“不是么?他打篮球,别人跟他对撞一下,他稳稳当当的站着,别人要后退好几步。”

白之语沉默了两秒:“我去趟医务室。”

顾宁宁:“行,我帮你打饭,你赶紧回来。”

白之语:“嗯,谢谢宁宁。”

顾宁宁:“谢你个头。”

白之语已经走远了。

白之语到校医室时,穆峋已经打了一针退烧针。

医生又给他喂了药。

穆峋已经醒了,只是昏昏沉沉没力气,蜷缩在洁白的病床上。

这副样子,和平常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相径庭。

乔锐都有胆子调侃他:“峋哥,没想到你屁股那么白。”

这年头,打针都是打屁股。

穆峋咬着牙:“滚!”

“哈哈……”乔锐很夸张的笑。

郝文军晲他:“我看你找死呢。”

乔锐笑得更夸张:“我说的是事实嘛,白得都比得上穆冠麟的脸了。”

郝文军:“……”

白之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的聊天,脸颊莫名的红了红。

她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是校医发现了她:“同学,哪里不舒服?”

乔锐几人便看到了白之语。

“白同学。”乔锐打了声招呼。

穆峋也瞧见了白之语。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还没起效,他耳朵根都红透了。

白之语对乔锐点点头,跟校医说:“我肠胃不太舒服,这几天胃口不太好。”

校医给白之语拿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叮嘱她多喝热水。

白之语看向病床上的穆峋。

郝文军拉住乔锐:“走,我们先去吃饭,待会儿再回来看峋哥。”

乔锐不走:“峋哥这里不留人怎么行?”

郝文军:“不是有校医在吗?你比医生还专业?”

“走吧走吧。”

“刚医生不是说了吗?要给峋哥吃点儿清淡的,我们去给他打饭端过来。”

另外两个男生也道。

几人离开了校医室。

穆峋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的望着白之语。

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就那么躺在那里,好看的眉眼也显得温和了不少。

白之语手里攥着健胃消食片,走到病床边:“你怎么忽然病了?”

穆峋说:“感冒了。”

他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昨晚他在江边吹了一整夜的冷风。

回家洗完澡吃了早餐出来,头发是湿的就骑车来了学校。

寒气入体,这才发起了高烧。

穆峋的目光又落在她手上:“胃不舒服?”

白之语轻轻的摇头:“我没事,你好好歇着,我朋友还在食堂等我。”

“嗯。”穆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白之语的错觉,她好像在穆峋的眼睛里看到了落寞。

她没走,又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倒杯水?”

穆峋:“……好。”

白之语便去温水壶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穆峋坐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谢谢。”

白之语:“不客气。”

穆峋单手拿着杯子喝水。

“医生,医生你看看我下巴好点儿了没有?”

谢清瑶从外面走进来。

早上,她下巴磕出了血,来校医室处理了一下。

医生帮她上药,包扎了。

这会儿,她又来了。

医生皱了皱眉:“同学,你那只是小伤,上了药就行了。”

谢清瑶:“会不会留疤?”

医生:“你早上就问过很多次了,我也回答你很多次了,不会留疤的。”

谢清瑶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干了?”

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

谢清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谢二小姐!海城首富家的二小姐!我看你就是不想干了!”

“谢清瑶,谢家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耀武扬威吗?”

白之语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谢清瑶板着脸,转过头去,却在看到病床上的穆峋时瞬间变脸。

“穆……穆峋,白之语!你们怎么在一起?”

“滚出去!”穆峋冷冷的看向她。

谢清瑶:“!”

谢清瑶几乎是立刻拔腿就跑。

白之语:“……”

白之语自然是无法理解谢清瑶对穆峋的恐惧程度。

这种恐惧,远远的超过了当她还是白清瑶时对穆峋产生的好感。

穆峋喝完了水,将杯子放下,他也躺了下来。

实在是浑身都难受得紧。

他这副柔弱的样子,让白之语蓦然想到了八岁时的穆峋。

七年前。

穆峋八岁。

他开朗、大方、爱笑,学习成绩优异,上的各类辅导班也让老师们对他褒奖有加。

几乎是人见人爱。

穆冠麟在优秀的穆峋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那一年,白之语也是八岁。

白之语在学校考第一名,穆峋亦是。

因为他们俩的试卷都是一百分。

并列第一。

某一天,白之语和谢书蕾两人在佣人的陪同下,上街买糕点。

白之语瞧见穆峋浑身脏兮兮,正在和一条流浪狗抢一个肉包子。

包子没抢到,他还被狗咬了一口。

他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臂,低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白之语当时立刻冲到了他面前。

“穆峋,你怎么在这里?”

原本,他就在极力的忍着哭,瞧见白之语,他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泪如雨下。

谢书蕾也走了过来,不过她一脸嫌弃:“穆峋,你怎么跟流浪狗抢吃的?这也太恶心了吧?”

说着,她还捏住了鼻子,“还有,你身上好脏好臭啊。”

穆峋身上的确是又脏又臭的。

被谢书蕾这么一说,穆峋哭得更大声了。

白之语让佣人送穆峋去医院。

谢书蕾不乐意:“让他自己去好了,我们还要去买蛋糕。”

白之语说:“阿姐,你自己去买蛋糕吧,我陪穆峋去医院。”

谢书蕾跺了跺脚,留了一个佣人给白之语,就走了。

佣人带着白之语和穆峋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给穆峋手臂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白之语又让她去买了热乎乎的包子回来,递给穆峋。

想来穆峋是饿惨了,他被烫得直龇牙,却飞快的将两个包子都吃了下去。

白之语让佣人又去买。

她问穆峋:“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

还是这副样子。

跟个流浪的小孩子一样。

穆峋的眼眶又红了,他低着头,不说话。

白之语便没再强求。

她以为穆峋不会说的。

但,穆峋还是告诉了她。

他眼眶通红,满脸的泪水,声音哽咽:“我……原来家里那个姆妈不是我亲妈,她只是冠麟的姆妈,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白之语呆住了。

她也只有八岁。

但,她听懂了穆峋的意思。

白之语皱眉道:“怪不得她对你那么坏。”

白之语穆峋穆冠麟三人总是一起玩,但,只要穆冠麟一哭,穆峋就会挨打。

穆母人前一副慈母的样子,人后总是严厉的训斥穆峋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弟弟。

白之语总是去穆家玩,这样的场景,她瞧见了很多次。

因为她也是个孩子,所以穆母没有避着她。

但八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且能记事了。

穆峋听白之语帮自己说话,他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她还说……她还说……”

小小的少年眼睛通红的望着她,最终,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之语:“穆峋,你先回家吧。”

穆峋摇头:“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

他昨天就跑了出来,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去了。

昨晚睡在了桥洞下边。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才去抢流浪狗的包子。

白之语说:“穆峋,那是你的家,虽然姆妈不是你的姆妈,但至少阿爸是你的阿爸。你别在街上游荡了,太危险了,快回家吧。”

这段时间报纸上频发人贩子偷小孩的新闻。

还都是偷的男孩。

所以白之语和谢书蕾出门都跟着好几个佣人。

穆峋坐在椅子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擦眼泪,小小的肩膀因为抽泣轻轻抖动。

白之语抬起自己的衣袖帮他擦眼角:“穆峋,回家吧。”

谢家的佣人将穆峋送回了穆家。

白之语回家还跟谢母求证,得到的答案的确是穆峋和穆冠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穆母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穆父这才在外头找了个女人生儿子。

没想到外头的女人怀孕后,穆母也紧跟着怀孕了。

她害怕又是一胎女儿,就没有声张。

外面的女人生下了穆峋。

穆家人都很开心,计划等穆峋满月就将穆峋接回穆家。

穆峋刚回到穆家没几天,穆母就生下了穆冠麟。

穆母要求他们把穆峋送走。

被穆家老爷子老夫人骂得狗血淋头。

穆峋这才留了下来。

为了安抚穆母,他们同意将取给穆峋的名字让给穆冠麟。

一开始,穆峋的日子的确是好过的。

因为上头有爷爷奶奶压着,穆母不敢造次。

但没过几年,两个老人家相继离世。

穆父忙于工作,天天不着家。

小小的穆峋就任由穆母搓扁揉圆。

但,那个时候,他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做得更好,试图得到“姆妈”的认可。

可是,他越是优秀,穆母就越是在人前夸奖他人后疯狂的惩罚打骂他。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穆峋又考了一百分。

而穆冠麟只考了九十五分。

穆峋拿着试卷给穆母看,本以为穆母会夸奖他。

可是他却得到穆母狠狠一巴掌。

穆母将他的试卷撕得粉碎撒在他的脸上。

他哭着问穆母,为什么他已经很努力了,大家都夸他很棒,但穆母还是不喜欢她,只喜欢弟弟。

穆母说出了穆峋不是她亲儿子的事实。

还骂穆峋连和穆冠麟比的资格都没有。

并且告诉穆峋,他最喜欢的白之语将来也会是穆冠麟的媳妇儿,他想沾染,门儿都没有。

穆峋一气之下哭着跑出了家,在街上游荡了一天一夜,这才遇见了白之语。

那天后,穆峋大病了一场。

病好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也不再搭理白之语。

白之语因此还郁闷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段记忆太久远了。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如同八岁那年一样脆弱的穆峋,白之语甚至想不起来。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穆峋嗓音嘶哑的出声。

白之语回神:“穆峋,我得去食堂了。”

再不去,顾宁宁帮她打的饭就该凉了。

白之语说完,就转身出了校医室。

穆峋的目光落在她离开的门槛上,许久。

白之语走出校医室就往食堂走。

刚走了没两步,一直候着的谢清瑶立刻跑了出来。

“白之语,你和穆峋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之语懒得理她。

快步往前走。

谢清瑶不依不饶得跟上她:“说话啊!白之语!你和穆峋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之语顿住脚步:“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谢清瑶恼火:“我知道还问你?”

白之语:“不知道你还问?”

白之语说完,又绕开她,继续走。

谢清瑶:“……”

她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谢清瑶继续跟上,她大吼一声:“我知道了!白之语,你是不是在和穆峋谈恋爱?”

白之语:“……你刚才不该去校医室治你的下巴。”

“啊?”

白之语:“你应该让校医好好看看你的脑子,里面一定装的都是豆腐渣。”

谢清瑶:“!”

谢清瑶拉住白之语的衣服:“你才该好好看看脑子!白之语,我要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告发你和穆峋谈恋爱!”

白之语连表情都懒得给她一个。

“白之语,你之前不是穆冠麟的未婚妻吗?怎么和穆峋搞在一起了?你下贱!不要脸!”

“啪!”

谢清瑶的话刚落地,白之语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给了她一巴掌。

谢清瑶捂住自己的脸,正要打回去,就听到一道打抱不平的声音。

“白之语,你怎么打人呢?”

“清瑶,你没事吧?”

穆茹飞快的走过来,一脸关切的看着谢清瑶。

原本谢清瑶要和白之语厮打的,瞧见穆茹来了,她立刻一脸委屈:“穆茹姐,我没事,你别怪之语。”

穆茹却皱眉看着白之语:“白之语,你凭什么打人?”

白之语面无表情:“我又没打你,干你什么事儿?”

白之语说完,转身要走,却被穆茹拦住。

“白之语,打了人就想走?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谢家二小姐!未来穆家的女主人?!”

穆茹的脸上带着嘲讽。

“道歉!白之语,给清瑶道歉!否则今天这事儿没完!”

白之语抬眸看着穆茹:“你当初怎么巴结我,今天就怎么巴结谢清瑶,真像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穆茹:“!!!”

穆茹几乎是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她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说我是狗?”

白之语:“我说像,你说是,那就是吧。”

穆茹:“……”

谢清瑶捂着脸走过来:“之语,你太过分了!你打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怎么能骂穆茹姐呢?你快跟穆茹姐道歉!”

白之语:“我陈述事实,为什么要道歉?”

谢清瑶:“……”

没想到这白之语嘴皮子倒是利索。

怪就怪她上辈子回谢家的时间太短了,没摸清楚白之语的底细。

谢清瑶气愤道:“你看穆茹姐眼睛都红了,你快给她道歉!”

白之语:“她一贯最会伏低做小,红眼圈,老把戏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白之语快步走了。

“她太过分了!”谢清瑶咬着唇控诉。

穆茹眼神充满恨意的看着白之语离开的背影。

羞辱她?

她白之语如今配吗?

她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穆茹回头看向谢清瑶:“清瑶,我没事,被骂两句,不碍事的。倒是你的脸,很疼吧?去医务室看看吧。还有你的下巴,这是怎么了?”

谢清瑶刚想点头。

但又想到穆峋在医务室。

她连忙摇头:“穆茹姐,没事的,我不疼。”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白之语和穆峋的关系。

上辈子她和穆峋无冤无仇,穆峋为什么会弄死她?

难不成是因为她针对白之语?

可白之语明明和穆冠麟感情那么好。

穆峋和穆冠麟势同水火,他为什么要帮白之语?

难不成白之语将他们兄弟俩玩于股掌之中?

谢清瑶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了。

穆茹关切的说:“可是你的脸已经肿了,白之语也太过分了。走吧,去校医室拿冰块敷一下。”

谢清瑶还是摇头:“不了,没关系的。”

穆峋在校医室,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去。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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