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层出不穷,我们大部分人从小就被教育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有时候却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如毒蛇般的存在,面对善良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恩将仇报。
就好像今天咱们案件中的这名女主角,为此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致命夜跑
2016年5月11日,就读于德国德绍市安哈尔特应用技术大学的李洋洁从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宿舍放好东西后,她换上了自己的跑步装备,虽然已经是晚上8点30分,但由于德国的纬度高,天空还亮如白昼,李洋洁与室友告别后,就戴上耳机开始了她的暮光之跑。
李洋洁
这是李洋洁长期坚持的运动,不管学业再忙,她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去慢跑,她习惯的路线是穿过老城区,经过博物馆和城市公园。但当天还没跑多远,就在不远处的一栋楼下被一名女子拦下来了。这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女性跟她交谈了大约一分钟,尽管李洋洁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跟着她一起走进了楼房。
第二天一早,同学周丽红照例给李洋洁发微信,两人关系要好每天都会相约一起吃早饭,可这次她没等来李洋洁的回复,却等来了她室友的电话。这名室友先是询问李洋洁是不是和周丽红在一起,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
她慌张的说道,李洋洁昨天一整晚都没回来,她卧室的门虚掩着,衣服散落在床上,手机和运动服也不在房间。并且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李洋洁是一个乖巧谨慎的女生,在德国留学期间,她交往的圈子也仅限于校内留学生。况且她虽然英文很好,但并不精通德文,不可能私自外出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二人心头,她们向校方汇报了此事。学校立即组织师生进行了搜索,她们找遍了教室、实验室、图书馆以及李洋洁平时外出跑步的线路和她常去的几个地方。
当天下午1点搜寻无果的校方报警求助。德绍警方派出了大量警力,包括直升机和警犬,全面排查了李洋洁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并将重点放在了周边犯罪率较高的区域。
此外,当地的华人组织也做出了积极响应,他们转发消息并自愿加入了搜索的队伍中。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李洋洁仍然下落不明。
5月13日上午,警方试图拨打李洋洁的手机,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竟然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人的声音,可很快便被挂断了。由于通话时间太短警方无法进行定位。
中午11点左右,豪斯曼大街的一名建筑工人,在施工地临时厕所与灌木丛之间,发现躺着一个全身赤L的亚裔女性,经过警方确认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通过尸检及DNA比对,此人正是失踪的李洋洁。她全身多处骨折面部受损严重,身体里还残留着他人的体液,难以想象在死前遭受了何等的折磨。那么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何会杀害年轻单纯的李洋洁呢?
万里寻凶
李洋洁1990年出生于河南省焦作市,她家庭美满父亲是一名警察,母亲是一名教师。李洋洁是从小成绩优异,性格温和是家中的独生女。高中毕业,李洋洁考取了河南科技大学建筑系。
李洋洁父亲
2014年本科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被德国安哈尔特应用大学录取,尽管很多人对这所学校不太了解,但接触过设计专业的人都知晓,该校的前身正是业内著名的包豪斯学院,它被誉为现代艺术教育的摇篮。
安哈尔特应用大学位于德国东部的德绍市,这座小城人口约10万,它环境优美被众多老式建筑和公园所包围,距离首都柏林大约110公里。和很多中国家庭一样,尽管李洋洁的家境并不富裕,但望女成龙的父母还是咬紧牙关,将女儿送出国门。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全家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父母一路护送李洋洁来到北京首都机场,望着宝贝女儿远去的身影,母亲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李洋洁留学后,家中的父母日盼夜盼,希望她能够早日学成回国。然而令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还差两个月便要毕业的时候,李洋洁却魂断异国,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收到噩耗后的第一时间,李洋洁的父母便收拾行囊办好相关手续,登上了飞往德国的航班。5月20日他们抵达了德绍市。
夫妻俩没有勇气去面对女儿的遗体,当晚,全校师生自发为李洋洁守夜悼念,母亲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父亲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第二天夫妻俩来到了女儿生前居住的公寓内,看着她使用过的物品黯然神伤,李洋洁的父亲是一名有着数十年经验的老刑警,在他的要求下警方陪同夫妻俩勘查了案发现场。
德绍警局的探员表示,这里已经实施了封锁,他们找遍了周边地区所有的垃圾场,在五十多吨的垃圾中找到了李洋洁的部分衣物,经过检验上面的DNA与李洋洁体内的DNA属于同一个人,但警方在数据库内没有匹配到相关信息。
李父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沿着女儿从公寓到最后出现的地方反复的走着,突然想到弃尸的地点距离公寓非常近,是女儿平时跑步的必经之地。如果是蓄意犯罪凶手不可能蠢到将尸体丢弃在这么近的地方,所以这更像是临时起意的计划,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周边某栋房子里的邻居呢?
李洋洁的父亲向警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探员们非常惊讶表示他们从来没这样想过。他们认为弃尸地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很可能只是凶手作案后随意丢弃的。
不过在听了李父的分析后,警方觉得很有道理他们派出人手,对周边区域的居民展开了调查,但经过十来天的搜索依然没有突破性进展。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警方准备扩大搜索范围的时候,一对年轻的情侣来到德绍警局报案,他们声称知道此案的一些细节,可能会对破案有所帮助,而接下来他们说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蒙冤受屈
这对情侣男的叫塞巴斯蒂安.弗莱奇,出生于1996年。女的叫谢妮亚.朗,出生于1997年。她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和现在这个男友生的。
这对男女虽然都已经二十来岁,但他们却没有上过大学,甚至连德国最基础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念完。
由于没有生活来源,父母掏钱租下了一间公寓供这对小情侣居住,他们算是德国的啃老族。而这间公寓就在发现李洋洁尸体的旁边。弗莱奇向警方透露,5月10日也就是李洋洁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自己正在家里看动画片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女友谢妮亚在街上闲逛时偶遇了正在跑步的李洋洁,因为看到对方相貌乖巧,便询问她是否愿意来一场三人行游戏。没想到李洋洁立即答应了,随后便与谢妮亚一起,来到了弗莱奇的公寓。他们玩的很开心,结束时李洋洁还说下次再约。
弗莱奇说,后来他们听闻这个女孩死了,因为担心警方会在尸体上发现他们的DNA,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次特意前来说明情况。
德绍警局针对这个线索,展开了调查经过检验李洋洁体内的DNA正是属于弗莱奇的。鉴于此案社会影响较大,为求慎重起见警方立即控制住了这对情侣。
好,案件到这里德绍警方的处理方式还算正常。不过后面的事情就有点魔幻了。5月24日中午,检察官福克.彼特曼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他宣布目前已经逮捕了两名嫌疑人,至于他们是不是凶手还有待商榷,不过警方知道的消息是,死者生前曾自愿参加了与两名嫌疑人的三人运动。
可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发布会,不仅损害了李洋洁的声誉,还带歪了整个社会舆论。检方不仅没有对嫌疑人的供述做出任何证实,还刻意隐瞒了嫌疑人公寓内随处可见的血痕,它们散布在地板、沙发、墙壁、暖气片和天花板上。
李洋洁的父母悲痛万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在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非议。学校的师生反馈,李洋洁是一个很乖巧的女生,情感上非常单纯,每天的生活也是两点一线,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行为。
况且李洋洁并不精通德语,试问像她这样的女生,怎么可能和两个语言不通陌生人做出那样的事?在这个荒诞的新闻发布会过后,李洋洁的某位朋友来到德绍警局,他说5月10日晚上曾在中央车站遇到过李洋洁,两人还寒暄了几句,这件事在场的另一个朋友也可以作证。
而这位朋友供述的时间节点,正是两名嫌疑人诬陷李洋洁的时间段。很显然这对情侣在说谎!而警方为何要将如此经不起推敲的证词公布于众?难道他们是想隐藏什么秘密吗?我们接着往下看。
满城风雨
其实警方一开始的侦破方向就错了,如果不是李父强烈要求搜查周边,让嫌疑人感到压力而主动投案的话,这个案件还不知道何时能侦破。发布会的第二天,中德两国的一些媒体进行了未经证实的报道,李洋洁受到了很多不知情大众的质疑,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案件迅速发酵,很快德国全境几乎所有的华人留学生,纷纷站出来抗议。他们认为检方发布的不实信息误导大众,侵害死者的名誉。警方办案不利,迟迟没有将关键证据收集移送,感觉有包庇罪犯的行为。
随着舆论的扩散,案件不断的被放大,媒体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他们挖出了更多的秘密。原嫌疑人之一的塞巴斯蒂安.弗莱奇,他的母亲是当地德绍警局的高级官员,而他的继父正是德绍警局的局长。而李洋洁案的侦办一直都是德绍警局在负责,这个消息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更令人气愤的是,警方故意隐瞒了一个实事,那就是这个弗莱奇已经涉嫌了40多宗案件,其中包括纵火、盗窃、冒犯女性等等。但这些罪行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直到投案前弗莱奇依然在外面逍遥快活。究其原因,我想也是不言自明。
到了2016年五月,除了在德留学生以外,当地华人组织以及很多德国民众也都加入了为李洋洁声讨的队伍中,要求德国警方严惩罪犯还死者一个公道。
眼看事件愈演愈烈,迫于压力官方宣布将弗莱奇的高管母亲和局长继父停职留薪,并让哈雷市警局接管此案,案件重新开始调查。
李洋洁的父亲供述5月21日,嫌疑人的继父也就是这名德绍局长,在事后还曾带他前往案发现场勘察。当日在公寓门前李父看到了弗莱奇,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带他勘验现场的局长和公寓里的男子竟然是一家人。
另外有目击者声称,看到弗莱奇的父母和他一起从公寓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垃圾袋,他们似乎是在搬家。
而这个时间点正是李父要求警方,调查周边住客的当天夜里。事后经过勘验,弗莱奇的公寓经历了反复的清洗,但还是在一间空置的房屋里,检验出了上百处的血液痕迹,甚至喷溅到了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
据周边邻居反应,案发当晚曾听到弗莱奇公寓里,传来长时间女性的哀嚎声。但他们都知道这对情侣平时就有一些特别的爱好,所以就没有过多的理会。随后哈雷警方在弗莱奇公寓一楼的古董店里,找到了一段店主提供的监控视频。
5月11日晚上9点:20分,李洋洁跑步路过这里时被谢妮亚拦下,两人交谈了一分钟左右,谢妮亚神态焦急似乎在请求帮助,李洋洁犹豫了一会就和她进入了公寓。
凌晨2点30分,弗莱奇走出公寓,在外转了几圈似乎在找着什么,但很快便回到了公寓内。而李洋洁却再也没有出来。案件发展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应该很快便能为李洋洁伸冤了吧?然而困难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恶魔情侣
首先弗莱奇的父母宣称搬家是早就安排好的,因为屋里有霉菌会危害人的健康。但很快房东就打了他们的脸,因为经过专业人员的检验,房子是干净的不存在霉菌。房东供述,案发后弗莱奇还一次性支付了半年的房钱,让其不要另租他人。
警方通过电信公司的记录了解到,弗莱奇在5月12日李洋洁失踪的第二天,和母亲通话十余次远超平时的记录。甚至在去警局投案前一秒,他还与母亲通了40分钟的电话。
2016年11月25日,李洋洁案正式开庭审理。弗莱奇的父母花钱请来了资深律师,并指导两名被告用文件挡住脸,合理使用沉默权一言不发,全程由律师代为回答。
强势的辩方首先提出,作为此案最关键的证据,也就是古董店老板提供的监控视频,是有问题的。因为店里的监控画面并没有拍到李洋洁被害的镜头,而室外的监控画面是公共区域,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不能公开,法庭也不能采信。
换句话说,这段视频只能表示李洋洁曾经进入了公寓,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出来了,反正公共区域的视频无法公开,拍没拍到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控方拿出了更多的证据,在李阳洁失踪的几天前,弗莱奇曾在电脑里搜索过关于亚洲女性、捆绑、殴打等关键词。并且在李阳洁遇害的当天凌晨,他还搜索过如何隐藏尸体等相关内容。
此外在两名嫌疑人的手机里,警方发现了大量低俗视频,结合电脑搜索历史,手机视频、DNA检验结果以及古董店监控,控方的每一项证据都有着不容置疑的理由。
在铁证面前,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女嫌犯谢妮亚终于动摇了。在第十次开庭时,她终于说出了案件的真相。谢妮亚说自己从小便受到了继父的虐待,长大后非常自卑。
遇到弗莱奇以后更是极度的讨好对方,满足他的各种奇葩要求。如果稍有不满便会拳脚相加,案发当晚弗莱奇让她去找个人来一起玩游戏,于是她被迫欺骗李洋洁说家中有个大箱子需要帮忙搬运,希望对方能协助一下。
二人进入公寓后弗莱奇冲了出来,控制住李洋洁,随后便是一整晚的折磨。在这期间李洋洁只要稍作反抗,便会换来一顿殴打。完事后谢妮亚上楼洗澡,等下来时发现地上都是血,她问男友怎么回事?弗莱奇说她已经没气了。谢妮亚哭着问,为什么不放她回去?男友说因为她不听话。
最后二人把李洋洁的尸体装到垃圾桶中,趁着夜深人静从二楼的窗口丢了下去。而弗莱奇当时出去饶了几圈就是为了确认李洋洁的尸体是否已经藏好。
谢妮亚的律师强调,因为长期受到男友的压迫,以及她不幸的成长经历,且案发是谢妮亚刚满19岁心智尚未成熟。希望法官能够对她从轻处罚,然而实事果真如此?谢妮亚真的只是被迫参与其中吗?
魂归故里
针对谢妮亚的自白,控方认为这是她眼看即将面临合谋杀人的审判,为了减轻刑罚便将过错都归结到男友和自己不幸的童年上。如果不是谢妮亚,李洋洁也不会被骗,况且事后谢妮亚还配合男友去警局报案,试图掩盖真相。
而最关键的是在法医的报告中显示,李洋洁手里还攥着一撮谢妮亚的头发,说明二人之前有过搏斗,并不像谢妮亚说的那样,把自己也形容成为一个受害者。
不过最令人想不通的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弗莱奇的律师居然还能鼓起勇气对法官说,其实我的当事人也有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比谢妮亚要严重的多,希望同样能够从轻量刑。
2017年8月4日,德绍地方法院经过35次庭审后宣布,弗莱奇谋杀及侵害等多项罪名成立,依法判处其终身监禁,不得假释。谢妮亚由于存在主动招供和未满21周岁等因素,判处她五年半的监禁,两名罪犯家属需要赔偿李洋洁父母6万欧元的精神损失费。由于没能掌握弗莱奇的父母包庇儿子的具体证据,法院宣布他们无罪。
在已经废除死刑的德国,终身监禁已经是最高刑罚了。判决下达后弗莱奇表示不服提出上诉,但奇怪的是谢妮亚也提出了上诉,她表示从小没人关爱,长大后又被男友操控,还是觉得判的太重。
尽管这对情侣都表示不服,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李洋洁的父母说过半句道歉。不出所料,二人的上诉均被驳回,法院维持原判。
就在此案告一段落,舆论渐渐平息的时候,弗莱奇的母亲和继父都低调地官复原职。不仅如此在大众悼念李洋洁的时候,这对警方高管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会,庆祝他们的酒庄开业,当时现场有很多的社会名流和上层人物,欢乐的气氛溢于言表。
在了解此案的详情后,我的心情很久都无法平息。德绍警局的官官相护,高管父母的只手遮天,以及当地警方的不作为,都让人对德国的法制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似乎在权力面前普通人的生命不值一提。
据知情人透露,在调查初期弗莱奇的母亲曾明确下达过指令,要求将侦破的重心放在公园和老城区附近,并强调这肯定是一起流窜作案。所以在搜查时,警员们都刻意将弗莱奇的公寓排除在外,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领导宝贝儿子的居所。
这个案件带给了我们太多的伤痛,虽然两名罪犯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李洋洁却再也无法回家,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希望李洋洁在天堂能够安息,也希望广大的海外学子,能够时刻保持警惕,远离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