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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戲》雕琢細節堅守質感 導演鄭大聖揭背後秘密

《村戲》雕琢細節堅守質感 導演鄭大聖揭背後秘密

圖為:電影《村戲》導演鄭大聖。 資料圖 攝

中新網杭州7月19日電(李佳赟 胡小麗)為了尋到理想中的民間藝人出演《村戲》,他輾轉九個縣;為了讓花生葉足夠生動,他請當地農民實打實花半年時間種了九畝花生;為了複原當時的文化氣息,他請當地長輩寫大字智語,重畫舊像;為了影片中展現的短短幾秒鐘的民兵姿勢,他請來教官以新兵達标要求訓練了演員整整一周……

他是導演鄭大聖。多年來,他一直遠離商業、争議與話題,隻一心堅持自己的藝術創作。他執導的《王勃之死》、《古玩》、《天津閑人》等多部影片屢獲嘉獎,而此次的新作《村戲》題材同樣立足于曆史,在今年上海國際電影節前夜試映時,便收獲了諸多影迷的盛贊,影片中呈現的細膩質感,更讓不少觀衆印象深刻。

《村戲》講述的是上個世紀80年代初北方農民“唱戲”與“分地”的故事,該片籌備、拍攝加制作前後曆時3年。為讓影片呈現足夠真實的曆史感以及文化氣息,鄭大聖在拍攝前就作了一個設想:“這部電影的元素一定要‘三合一’:當地人,當地語,當地景。”

《村戲》雕琢細節堅守質感 導演鄭大聖揭背後秘密

圖為:電影《村戲》劇照。 資料圖 攝

據悉,《村戲》拍攝的主場景在太行山腹地井陉縣梁家村,由于通往山外的路至今不便,該村的面貌顯得相對較為古老,甚至還保留些許明清構築的遺迹,這也符合導演鄭大聖對“當地景”的部分設想。

雖然井陉縣保留了部分曆史面貌,但對于影片而言還遠遠不夠,是以需要适當“造景”。

比如,在影片中石牆上出現的大字智語就并非看起來那般簡單。“我們做了三層,第一層刷了繁體字,不是要用,而是為了鏟掉,鏟掉後會留下坑坑窪窪的印迹、字的偏旁部首等,接着再上一層70年代的智語,去掉,最後才覆寫一層80年代的智語并做舊。”鄭大聖透露。

一些舊像,由于美術組畫得太好看,鄭大聖覺得不符合事實,便請了村裡一位曾經畫過闆報以及寫過智語的大爺重新返工。“一定要用當時的代表性圖案。”這是鄭大聖反複強調的,就連影片中奎瘋子的民兵軍姿、持槍姿勢等,都被要求“做舊”到和當時一樣。“因為和40年前比,現在有很多姿态都已經不一樣了。”鄭大聖說。

《村戲》雕琢細節堅守質感 導演鄭大聖揭背後秘密

除此之外,鄭大聖更是把這份執着用在了主題場景“九畝半”花生地上。他沒有選擇用特效做出綠色的花生葉,而是請了當地七位大爺種了九畝花生。在種植之前,光是尋找合适的九畝地就花了鄭大聖整整兩周半的時間。

“地勢要好,視野開闊,又得離公路近便于運輸器材裝備,周邊還不能有穿幫的東西。”鄭大聖和美術指導就按照這個标準去找,隻是每天都沮喪地打道回府。他心裡明白,要同時滿足如此多的條件,并非易事,但他早就打定主意,“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

直到他們在山谷拐彎處偶遇兩隻低空掠過的喜鵲,事情才迎來了轉機。“跟着喜鵲,再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後,美術指導發現了一片四周被山包圍的莊稼地,而且是有層次的梯田,當中立一棵野生野長的大柿子樹,怎麼拍都合适。”鄭大聖為此一直感激兩隻喜鵲的“引路”。

找地不容易,而種植九畝花生地更是個體力加技術活。從2015年冬季到2016年夏季,近半年時間,鄭大聖都在琢磨怎麼讓花生葉快點兒長出來。

“太行山的冬季太冷,為了控制攝制周期我們必須提前一個季度下種,擔心長不出來。”在第二次籌備期間,鄭大聖和制片人每天都會下地觀察花生的生長情況,還請教了一位當地農科站的專家指導施肥、澆灌和除草的節奏,并運用地膜技術,将花生的生長周期提前了整整一個季度。

《村戲》雕琢細節堅守質感 導演鄭大聖揭背後秘密

圖為:電影《村戲》全體演員。 片方提供 攝

《村戲》中的主要戲份均發生在冬季,夏季的場景所占極少,但鄭大聖沒有在任何一個細節上掉以輕心,他希望呈現給觀衆的鏡頭都是生動活潑的。“花生葉有正面和背面,當山風掠過,每一片葉子的拂動幅度及反光都會不一樣。”在他看來随機、偶然的才是真正生動的。

在找演員上,鄭大聖也一樣毫不退讓。他稱自己一開始就沒往慣常的電影演員那兒去靠,而是想找一批出生于當地鄉村、在基層演出的民間藝人,“他們必須對鄉村生活熟悉,懂戲曲,要接地氣。”

為此,他輾轉河北省近九個縣尋找理想中的劇團,直到遇上了井陉路德晉劇團,一個民營的山西梆子戲班子。“能找到他們真是這部戲最大的運氣,天賜的一整台好演員。”據鄭大聖介紹,這批演員多才多藝,行當齊全,更重要的是電影中需要的主配角人格都能從中找到,且他們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鄉村生活質地與氣息,這恰好都是鄭大聖最想要的。

這一整台演員常年巡演在太行山麓的村鎮間,在影片拍攝的每個村莊裡都有他們的親戚朋友,“人跟人、人跟景,全無障礙、毫無縫隙地合成一個整體。”在鄭大聖看來,這就等于是在自家炕上演自家的事兒,家常就是戲了。“沒有這批演員,這個片子無法成立。”他坦言道。

演員、場景、細節,鄭大聖對這些有一種近乎苛刻的追求。在被問及為何要耗費如此心力去達成心中的标準時,他說:“雖然觀衆未必會辨認,也不需要觀衆那麼仔細地去辨認,但是我相信影片會彌漫出一種氣息和質地,這是觀衆能感受得到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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