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忽然猛然醒悟了，那握緊的手，那奇怪的眼神，以及此刻想來那些前後有些沖突的言語。一個個片段被連貫起來，得到了一個唯一的答案。我憤恨地回過頭去，她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花花綠綠的燈光在漸濃的夜色中舞動着，就像是妖娆的舞娘，讓人有些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那是一個晚上，我在教室裡惡補着作業。鈴聲毫無防備地響起，“現在是中原標準時間六點整，請打籃球的同學和在教室裡的同學盡早回家，提高安全防範意識。”我望着窗外的天，不知不覺中天何時已經這麼暗了。我草草地理完書包，拿着鑰匙包便離開了教室。
我隻是慢慢地走着，走到校門口。這時，一個老婆婆出現在我的面前，徑直向我走來，拉着我說：“小朋友，我坐車坐錯，能不能借我幾元錢回家啊。”我仔細一看，這的确是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滿臉都是皺紋，但眼睛卻十分靈動。“我回到家以後，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你告訴我你是哪個班的，我一定會回來還的。”她繼續自顧自地說着。我看着這個老人覺得蠻親切，就像是我奶奶。我想起我有一次上車忘記帶零錢，怎麼找也找不到零錢，司機看着我，我隻能尴尬地把頭埋到書包裡繼續找。這時一個老奶奶用溫州話問我是不是沒帶錢，我隻能點點頭。她二話不說幫我付了兩元車費。想到這，我從手中的鑰匙包裡掏出兩元交給她。老婆婆看到兩元錢，又說道：“我要坐計程車回家。”坐計程車！我糾結了一下。哎，算了，每個人都有這種情況。我把包裡唯一的一張十元交到她手中。她把錢緊緊地握在手中，“還不夠啊！”我把手伸入僅僅隻有兩元的褲兜裡。“你兜裡還有嗎！”我看着她，她此刻的眼神變得似乎有些刻薄，不斷地用手指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我覺得不對勁，趕忙徑直往車站走去。才走了幾米，我突然醒悟過來。身後的人好像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隻留下我的憤恨與後悔。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變得冷漠，究竟是老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