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靜好,氤氲了朝夕過往,窗邊的夏花盛開得熱烈而奔放。恰逢此刻陽光正好,得以讓思緒翻飛,我在歲月的堤岸慢慢走過記憶的載歌載舞,漫漫的風雨路途。
還記得小時候,我并不是一個頭腦很靈光的孩子,不僅如此,做事還總是比人家慢一拍。當别人家的孩子已經可以很神氣地背誦“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時,我還在笨笨地數着手指頭,到底沒發現“6”和“niu”的發音到底有什麼差別。
那時,在農村,孩子是要去田裡幫農忙的,收花生。花生長在秧田裡。我手腳笨,看母親收了那麼多,心裡一着急,手底下就出錯了,腳面被杵在地裡的稻樁割破了,疼的龇牙咧嘴。脫了鞋襪,一道血口子。我沒有喊沒有叫,就像母親平常處理傷口那樣,抓了一點土,在手裡撚得綿綿的,而後撒在直流血的傷口上。但還是有殷紅的血往外冒,我看得觸目驚心。
母親性急,嫌我慢吞吞,不停罵。她隻知道天很熱,熱得人直流汗,卻不曉得汗水流到傷口的疼。臨近傍晚,母親照例拉我在河邊沖洗,我死活都不下去,她瞅見了我的傷,“沒事兒,都結痂了,兩天就好了。”母親說話時語氣很輕松,就像受傷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或許不知道,一個才比桌子高的小孩子,自己受傷了很疼很委屈,卻依舊一聲不吭地承受批評的難過與煎熬吧!
國小時,我作文寫得不錯,經常得高分。可老師每次評價作文都很奇怪,先會說一句“這次作文寫的好有某某某、某某某等”,而後将點到名的學生的作文當範文讀,最後總說“時間有限,其餘的就不讀了。”我從來沒被點名表揚過,作文自然也沒被讀過。而翻開作文本,評語、分數往往還差不多——我一直在“等”裡面。
是以每次上作文課,對我都是一場折磨,我緊緊抓牢筆,告訴自己要認認真真寫出最好的作文。後來,我在參加的征文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頒獎回來,學校又召開了一次師生大會,讓我自己朗讀。讀着讀着,我的聲音哽咽了。下面的掌聲響了起來,他們一定認為我是聲情并茂。那一刻,我終于将自己從作文講評課上的那個沉重的“等”裡解救出來了。
日月星辰交替着變換,歲月見證着我成長為少年。成長雖可能是寂寥、孤獨的,它需要一個人慢慢走過;但每一步的背後,那些歎息、喝彩、歡呼、悲傷,那些被淚水與笑容充溢的過去,是我們成長的蛻變,是痛苦與喜悅參半的骊歌。
曾經的痛苦和艱難,曾經的不屑和辱沒,都成為淬煉金色的火焰。如果可以,我想抱抱曾經的自己,為自己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