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10日,元帥和浦安修在延安結婚。
這對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
一九五九年,廬山開會後,元帥被免去了國防部長等職務。元帥出事後,浦安修壓力很大。冷遇、白眼、刁難和日益沉重的壓力始終纏繞着她。
她多次埋怨丈夫:“老彭,你是管軍事的,為什麼要去管經濟上的事情呢?”
1962年,因“八萬言書”,元帥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壓力更新,上級要求浦安修與元帥“劃清界限”。在痛苦和迷茫之中苦苦掙紮的浦安修感到絕望了。于是,她提出了離婚。為了不連累妻子,元帥同意了。兩人分吃了一個梨之後,從此分道揚镳。
之後,浦安修與元帥隻見過兩次面。
第一次見面,1965年11月末,元帥赴“西南三線”前。
1965年秋,元帥奉命出任西南三線建委副主任。
臨行前,元帥很想在臨走之前與浦安修見上一面。于是寫了一封短信:安修同志,我日内即離開北京他住,本想臨行看看你,恐有不便,故未成行……”
元帥把信遞給侄女彭梅魁,說:“你馬上到北師大給她送去吧。”
彭梅魁感慨地說:‘伯伯呀,您對她真是有情有意啊! "
浦安修看過信,對彭梅魁說:“不要他來,明天我去看他吧。”
按照約定時間,浦安修由她的外甥女陪同,來到挂甲屯吳家花園。見面後,元帥與浦安修在一起談了很長時間。浦安修走後,元帥囑咐秘書纂魁英:“從我的存款裡取出一筆錢,留給浦安修。”
第二次見面,1967年8月11日,在北師大萬人大會上。
在萬人大會上,浦安修、元帥被人押解到會場。幾個人對浦安修拳打腳踢。元帥心如刀絞,發瘋似地呼喊:“你們打我吧!我和她早就分手了,她是無辜的!你們放開她吧!她沒有責任!”
這次見面,是二人的最後一面。直至1974年元帥去世,浦安修再未見丈夫一面。
1974年,身患癌症的元帥的病情急轉直下,劇烈的疼痛折磨得他大汗淋漓。
不久,他半身癱瘓,喪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彭梅魁與彭康白、彭鋼盡心盡力地侍奉苦命的伯伯。
一天,彭梅魁來看伯伯。元帥掙紮着想起來,可是力不從心,起不來。淚水從元帥深陷的眼窩裡湧出,他說:“梅魁,這怎麼辦呢?我癱了,自己不能料理自己了,我的案子還沒有搞清楚啊……”
1974年6月以後,元帥時常昏厥,清醒的時候,他常說:“晚上不得天亮,白天不得天黑。”
1974年9月,元帥病危。
一天,專案組的人問彭梅魁:“彭梅魁,你們家還有什麼人來看他(元帥)嗎?”
彭梅魁搖搖頭。
專案組的人說:“不是有浦安修嗎?他(元帥)去三線時,浦安修不是到車站送行了嗎?”
彭梅魁糾正說:“他們離婚了。她也沒有去送行過。”
專案組的人去找浦安修,問她:“他(元帥)病重住院,你是否去看看他?由你自己決定。”
浦安修心生疑慮,為什麼要我自己決定呢?什麼意思?
浦安修拿不定主意,想了又想,最後,她搖搖頭,嗫嚅地說:“我還是不去吧。”
1974年11月27日中午,彭梅魁去看伯伯。元帥雙目緊閉,處于深度昏迷狀态。
彭梅魁貼着伯伯的耳朵,流着淚連聲呼喚:“伯伯,梅魁來看您了,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但伯伯沒有再看她一眼。
11月29日中午,大滴大滴的淚水順着元帥滿是皺紋和老人斑的臉頰流淌到枕頭上。
1974年11月29日下午3時33分左右,元帥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伯伯逝世後,彭梅魁痛哭一場。之後,彭梅魁到北師大找到浦安修,告訴她伯伯去世的噩耗,彭梅魁問她:“你是否去看看伯伯的遺體?”
浦安修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