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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大儒朱熹,他的德治思想有何過人之處?從中得到哪些啟發?

朱熹是繼孔孟之後,儒家德治思想的集大成者。

他注重道德教化,強調以德治國,創立“三綱五常”理論體系,提出一整套道德标準和行為準則,以此調節社會成員之間的關系,進而達到“德治天下”的目的。

那麼,朱熹的德治思想有何過人之處?從中得到哪些啟發?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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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行德政

朱熹認為,“德治天下”,應從君主開始,并把“正君心”作為整個治國的大學。在封建社會,君主是一國之主,君心正,關系到國家的安危,自然就成了頭等重要的大事,即是“大學”了。

朱熹在《經延講義》中講到:“君猶表也,民猶影也,表正則影無不正矣;君猶源也,民者猶也,源清則流無不清矣。”把“正君心”的重要性講得很清楚。怎樣才能使君心正?

在朱熹看來,首先做君主的有自我修養的義務,其次是做臣子的有正君心的任務。但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得要“格君心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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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朱熹曰:“《孟子》一書,隻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心養性,收其放心....論事君,則曰: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國定。……人能正心,則事無足為者矣。

《大學》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其本隻是正心誠意而已。”朱熹以理學的道德标準來衡量皇帝的所作所為,按他的了解來“正君心”。

統治者隻要修德,仁德的感召力就會顯現,就能使天下人歸仰。從楊時到羅從彥,再到李侗,都“大抵令于靜中體認大學未發時氣象分明,即處事應物,自然中節。此乃龜山門下相傳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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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熹看來,人的喜怒哀樂之情處于“未發”的狀态,便是“中”的狀态,這人就達到了修身的極緻狀态;達到了修身的極緻狀态,便能感化他人,這就是以德化人。總之,“君心正”是君主行德政的前提。

人君為政必須“以德為本”,采取以德化為主的治國方針,對百姓實行德治。朱熹說:“德與政非兩事,隻是以德為本,則能使民歸。”

“‘為政以德’,……不待作為,而天下歸之,如衆星拱之北極也。”又說:“政者,為治之具。刑者,輔治之法。德禮則是以出治之本,而德又禮之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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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刑能使民遠罪而已,德禮之效,則有以使民日遷善而不自知,故治民者不可待恃其末,又當深探其本也。”

他認為,德禮教化比具體的政教、法度更為重要,德禮是“本”,是“體”;具體的政教、法度是“末”,是“用”。道德是從根本上使人從善;而刑罰則是強制人不許從惡,從惡者懲。

朱熹說:“專用刑政,隻是霸者事” ,應堅持以德教為先,使“民恥于不善,而有以至于善”。

是以,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必須通過道德教化,淨化人們的靈魂。朱熹做地方官的時間不過9年,但他無時不關注朝廷政局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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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隆興元年(1163),朱熹34歲,被召赴行在, 朱熹把修德業、正朝廷、立紀綱作為抗金的根本對策。

朱熹在給孝宗的奏劄中,還直言不諱告誡皇帝,要把握好“帝王之學,修攘之計”;隻要朝廷能“一新德業,重振綱維”,那麼,“内修政事”的種種條目就可施行,腐敗醜惡的現象也可以減少,恢複中原的目的就可以達到。

朱熹還認為,人君行德政,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要“惠民”,即以政裕民。“惠民”是處理人民、國家和君主三者利益的調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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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要“視百姓為自家的百姓”,不僅“不生事擾民”,而且要“愛民如子”,國家要“理财以養民為本” ,應“愛養民力”,限制徭役,賦稅;特别是當“民力之未裕”時,更應節制私欲,使民生存下去。

如果統治者在賦斂上無度,就會使得“生民日益困苦,無複聊賴”,勢必會引起農民的反叛,造成社會危機。我們從朱熹擔任地方行政長官的作為來看,他是注重将“惠民”思想付諸實施的。

朱熹在崇安五夫創辦社倉,儲備一定的糧食,以便在青黃不接之時或兇荒之年赈濟貧民,以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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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漳州任職時,為了解決土地兼并問題,朱熹針對當時“版籍不正,田稅不均”的狀況,主張“贍貧弱,以防兼并” 。

朱熹認為,要“愛民如子”“愛養民力”,隻有這樣,社會才能長治久安。用人講德行,是朱熹德治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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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講德行

用人,就應有一個人才标準。朱熹說:“今日人材須是得個有見識、又有度量人,便容受得今日人材,将來截長補短使。”

朱熹要求的人才,是既要做人,又要做事,要有個“人樣”。他批評說:“今日人才之壞”,造成“無個人樣”。

“人樣”,就是識大體,事事能理,會大處、正處,講治道“必本于正心修身實做得恁地,然後從這裡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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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事”,就是經世事業。朱熹還把“用”作為檢驗、識别人才的标準。他提出“兵以用而見其強弱,将以用而見其能否”的主張。這是很有見地的。

在用人問題上,朱熹反對“恩蔭”制度。他說:“然今之公卿子孫,亦不可用者,隻是不曾教得。”公卿子弟的特殊生活條件,養成了驕奢淫逸的生活習慣,以緻沒有得到好的教育,不知“義理”。

朱熹少年時喪父,其父的好友朝請大夫劉子羽與妻卓夫人撫教朱熹如子侄。對這樣的至親,朱熹在大問題上,也是堅持原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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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朱熹得知卓夫人為兒子謀官求職,便寫信給卓夫人,極力勸阻。信中說:“聞尊意欲為五哥經營幹官差遣。某竊以為不可。

人家子弟多是以壞卻心性。蓋其生長富貴,不知艱難,一旦仕宦,逐司隻有使長一人可相拘轄,又多寬厚者,不欲以法度見繩。

上無職事了辦之責,下無吏民竊伺之憂,而州縣守令執反出己下,可以淩轹。故後生子弟,為此官者,無不傲慢縱恣,觸事懵然。

愚以為可且為營一稍在人下職事,吃人打罵差遣,乃是以成就之……”朱熹的“用人以德”觀,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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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在主張用人講德行的同時,反對用“小人”。孝宗當朝時,甘昇是一個内侍近臣,無德無才,弄權有術。朱熹曾多次上書,反對孝宗任用此人。

他對孝宗說:“陛下知此人否?”孝宗辯解說:“甘昇乃德壽所薦,謂其有才耳。”朱熹反駁說:“小人無才尚可,小人有才,鮮不為惡。”

“小人”當道,如此下去,不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使國家前途不堪設想。可見,對朝廷用人問題,朱熹始終認為,須以德行為第一标準。朱熹反對“資考”制度,提倡選拔官吏應當“選賢任能”。

淳熙九年(1182),朱熹在提舉浙東常平茶鹽公事時,了解到台州知守唐仲友在荒旱之年向災民催稅,急如星火,緻使民不聊生。當時唐仲友正被朝廷提任為江西提刑,尚未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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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對此先後6次給孝宗皇帝上了彈劾唐仲友的奏狀。因唐仲友跟當朝丞相王淮有姻親關系,前3次奏章都被王淮扣壓下來了,但朱熹并未是以妥協,再次上書。

王淮無奈,隻好将朱熹彈劾唐的奏狀轉呈孝宗,并撤了唐仲友江西提刑的新職。這足以說明,朱熹以“選賢任能”的标準提拔官吏的态度是堅決的。

朱熹主張改革科舉試時文的辦法。他認為,時文是“取者不問其能,應者亦不必其能,隻是盈紙便可得”,無補于治道,亦達不到培養人才以德行為第一标準這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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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熹看來,取士、選拔人才,是為了治國平天下,那麼考選測試的内容就應當是與治國之道直接有關的、能夠幫助治國人才正心修身立大學的儒家經典。朱熹還認為,培養人才要從學校開始。

從地方到中央,學校教之以德行道藝,能培養出許多賢者、能者。他說:“立學校以教其民。”自幼從修其孝悌忠信之“道”開始,然後再教以格物緻知、治國、平天下之“理”。

這樣,學者就能“明人倫”,不斷地“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進而成為“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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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重德育

朱熹一生中,從事教育事業半個世紀。他在實施道德教育的實踐中,形成了一套道德教育的理論。

朱熹在《白鹿洞書院揭示》中說:“熹竊觀古聖賢是以教人為學之意,莫非使之明義理以修其身,然後推以及人。”又說:“聖賢教人,隻是要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謂學者,學此而己。”

這些論述說明,朱熹講學或教人為學的目的,不是隻要學生寫出華麗的文章,借以沽名釣譽、謀取利祿,而是要學生按儒家經典,讀書窮理,修己治人,成為社會有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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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針對南宋學校不重視德育的現狀,于淳熙二年(1175)與呂祖謙在寒泉精舍收集了周敦頤、張載、二程的言論622條,編寫出《近思錄》,作為哲學、道德與治學方法的教材。

他對學生吳壽昌說,《近思錄》一書的所謂“人病”,就是指“釣聲名于祿利”,“忘本逐末,懷利去義”,“是以日趨以卑陋、惟利祿之知”,“師生相視,漠然如路人”等不良風氣。

《近思錄》論述了“道體”“為學大要”“格物窮理”“存養”“齊家之道”“治國平天下之道”等問題。該書是一部以德育為主要内容的教材。

錢穆說:“中國有關修養之必讀書有論、孟、老、莊、六祖壇經、近思錄、傳習錄七種。”《近思錄》是朱熹為實施道德教育所編寫的一部好教材,在當時就已流傳很廣。朱熹的教學實踐也展現他對德育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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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二十三年(1153),時年24歲的朱熹初仕同安縣主簿。他創辦縣學,設定“志道”“據德”“依仁”“遊藝”四齋,各置齋長一人,按孔子“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遊于藝”的原則對學生進行教育。

後來他寫了《四齋銘》,表達了他自己的人格教育的理想。朱熹在同安除興辦縣學外,還在縣文廟大成殿後立“教思堂”,講論正學,從遊者甚衆。用道德倫理教化百姓,使地處偏遠海濱地區、文化教育水準相對落後的同安縣出現了“文教昌明”的新氣象。

淳熙六年(1179),朱熹修複白鹿洞書院,并制訂了《白鹿洞書院揭示》。其中内容,強調了“德”的重要性。朱熹在書院開講的第一課,就是《中庸》首章。《中庸》的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笃行,和《大學》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該書院辦學的基本指導思想。朱熹認為:“義利之說乃儒者第一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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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八年(1181),他邀請陸九淵到白鹿洞書院講“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章。陸氏的講演,達到了催人淚下的效果。

朱熹認為,陸九淵指出當時存在着“惟官資崇卑,祿廪厚薄是計”的不良風氣,這切中了學者的隐微之病。朱熹将陸九淵的講義镌石立碑儲存在院内,并寫了跋文,讓師生們經常學習。

朱熹實施德育,尤其重視教育者的典範、楷模作用。教育者不僅要言教,而且要身教,以自己的人格感染受教育者,在道德實踐中成為受教育者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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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安貧樂道。在武夷精舍講學時,朱熹與學生們在生活上始終同甘共苦,這充分展現了他以身作則、身體力行的教育方法。朱熹的德治思想是為封建社會的長治久安服務的。

但是,提倡人君行德政以正綱紀,擢用剛直公正德才兼備之士以攘外安内,重視道德教育以解決個人的欲望與社會道德規範的沖突等,這在當時的曆史條件下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和進步性。在今天,朱熹的德治思想仍有其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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