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一端地處中原腹地,另一端位于塞外邊疆,河南和新疆兩地通過一顆紅棗實作交往交流交融,譜寫出一段段民族團結一家親的佳話。
中華民族一家親,同心共築中國夢。這是全體中華兒女的共同心願,也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目标。好想你非凡30年,不僅帶動河南一方棗農緻富,更将紅棗推廣種植到新疆在塞外孕育出一方富民特色産業,訴說着“豫疆棗緣”。
大象新聞記者 夏萍
由于新疆的氣候原因,防風固沙,兼具經濟效益,且适宜南疆生長的棗樹,經由最初的兵團試點開發,逐漸鋪開。大規模的種植,實際上還是在全國大棗深加工企業蓬勃興起之後。二十一世紀的頭一個十年,可謂是新疆棗木種植的黃金時期,受好想你的“邀約”,老一代支邊援疆人孫文奇,自此成了新疆的“常客”。
孫文奇與石聚彬的“冬棗緣”
步入二十一世紀,國人的飲食習慣也發生着深刻變革。健康、養生、綠色,成為飲食新追求,人們的口味也越來越刁。作為傳統幹果的紅棗,被“好想你”這樣的現代化企業賦予了更多内涵——無核、保鮮、營養組合成為主打,棗粉、棗片、夾心棗等新産品層出不窮。
石聚彬與孫文奇的合作,則始于紅棗鮮果的興起。
2000年左右,石聚彬發現新疆“光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雪水含堿量高”的資源優勢,萌發了把新鄭灰棗與新疆紅棗嫁接的想法。此時,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若羌縣政府部門在看到當地農民種植蘋果等作物的嘗試失敗後,也在探索新的富農之路,紅棗成了雙方共同的選擇。
“當時新疆紅棗種植面積不足萬畝,銷售價格每公斤2元錢無人問津。我們便考慮通過棗苗移植、百年古棗樹接穗等技術,将帶着‘新鄭基因’的棗苗在近兩千多公裡外的新疆紮根、成長,成功培育出皮薄肉厚、清甜爽口、蜚聲國内外的新疆紅棗。”石聚彬回憶道。
“紅棗‘娘家人’就是不一樣,不是在黑闆上種地”
也是在2000年,剛剛擔任若羌縣委書記的張亞平,決定學習兵團經驗,大規模引進灰棗種植,突破沙漠包夾。就這樣,作為兵團林場“果苗售後服務人員”的孫文奇,又被張亞平“盯”上了。
當年為了抵禦風沙災害,張亞平借助西部大開發的重大機遇,果斷制定出台了紅棗發展綱要,誓要把生态環境問題、農民緻富問題一攬子解決。孫文奇說,他和張亞平年齡相仿,無話不談,“2001年的時候,張書記對我說,你不能一年隻來一次啊,這裡需要你這樣的技術人才。你得多來,還得多帶點河南的專家來。”
再加上“好想你”此時開始在新疆大面積布局,有着“好想你”新疆紅棗基地技術總工身份的孫文奇,赴疆頻率自此陡增,“往年基本上一年1趟,從2000年開始,一年最少3到4趟。”
孫文奇赴疆的時間節點,緊緊圍繞棗樹的生長周期,棗樹出芽、開花、坐果、收獲期,遇到的清園、剪枝、深耕、施肥、灌溉、防凍、育苗等技術難題,他都會深入田間地頭現場傳道授業解惑。
“咱們的技術員都是從基層打拼出來的,講的課接地氣。”孫文奇回憶說,有一次,維吾爾族果農阿蔔杜熱用不太熟練的國語對孫文奇說:“你們河南人的課,好,亞克西,比我們自治區大學老師講得好。他們是在課堂上講理論,我聽不懂。你們是拿鋤頭、剪子到地裡講,我能看明白。”
新疆當地的很多人都曾盛贊孫文奇的農技課,說:“紅棗的‘娘家人’就是不一樣,不是在黑闆上種地。”
種棗樹等于“栽銀行”
2003年開始,退居二線的孫文奇往新疆跑得更勤了,“每年最少5次,手把手的傳授,技術不走樣,那時候紅棗的價格也開始擡頭了,灰棗在若羌的種植面積越來越大,我們也得跟着忙。”
那幾年,孫文奇和當地果農打得火熱,“大家互相學習呗,我也學了點維吾爾語,連說帶比劃,簡單的交流沒太大問題。平常誰家有了紅白喜事,我也兌份子随禮。”
“早些年,和當地棗農的交流還都需要翻譯,現在基本能直接交流了,真真正正的民族一家親。”孫文奇樸實的臉上寫滿了知足常樂。
孫文奇還向記者透露,大棗上世紀初被引進南疆時,經濟效應并不明顯,當地人不咋吃這東西,大部分都被當作飼料喂羊喂驢。上世紀90年代,新疆大棗産量有所提升後,出現了零散的收棗商,經濟價值才開始慢慢展現。
早在1996年,“好想你”的業務就觸及到了新疆,“收棗商越來越多,當時價格漲到10多元一公斤,随後棗價一路暴漲,一直持續了10年左右。”
新疆棗光照足,品質高,而且少雨耐藏,友善運輸。産量上來之後,有實力的公司都喜歡去新疆收棗,特别是像好想你這樣的大品牌,體量大,基本上能包圓若羌縣一年産量的一半。不僅要的多,價格還高。孫文奇記得2004年石聚彬帶隊參加若羌縣收棗大會,一位維吾爾族老大爺拉來幾麻袋大棗趕會。現場談好了收購價之後,恰恰碰上石聚彬過來巡查。看到老漢掂來的大棗品質上乘,石聚彬主動加價,“讓從業人員一公斤多給1塊錢,可把老漢樂壞了。”
石聚彬等人的到來,激活了若羌紅棗市場,原本無人問津的紅棗賣上了好價錢。從此,一顆紅棗架起了新鄭、新疆兩地群眾往來的“橋梁”。用孫文奇的話說,當時整個若羌縣,種棗樹可謂是“全民皆兵”。紅棗價格從最初的10多元每公斤,猛漲到50元、60元一公斤。
而自從若羌果農嘗到了甜頭,南疆其他地區也開始跟風。“價格最高的時候,品質高的棗一公斤能賣到将近200元,當地農牧民都說,這哪裡是栽棗樹,這是栽了個銀行。棗樹結的不是棗子,結的是金子啊。”
“我們與少數民族同胞結成了親戚”
自1996年起,“好想你”通過合同訂單、保底收購等措施,帶動了阿克蘇、阿拉爾、和田、喀什、若羌等南疆紅棗種植面積620餘萬畝,覆寫國家級貧困縣21個,輻射人口600餘萬人。
為實作産業化種植,由“好想你”牽頭、新鄭市相關部門支援,與若羌縣、阿克蘇市政府聯合推出了“派員工、送技術、送棗苗”等系列措施,把新鄭優良的灰棗品種選育出來,通過标準化、規範化種植推廣到新疆地區。
自2000年開始,每年一次到新鄭調取棗樹苗,成為新疆棗農的例行之約。
“他們一般是春節到達新鄭,停留一個多月時間。每逢此時,我們就是一年一度的老友相聚。”石聚彬說,新疆同胞到了新鄭,他都會把他們邀請到家裡一起過春節,吃團圓飯、放煙花、唱歌跳舞。
憶起當年,石聚彬滿面笑容:“以棗為媒,我們與少數民族同胞結成了親戚。”
故地重遊,維吾爾族兄弟拉着讓“到家吃飯”
棗樹不僅提高了若羌農牧民的收入,也使得這座沙漠包夾的“華夏面積第一大縣”“中國第一幹旱大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第一次到若羌的時候,那裡還是全國特困縣。不是貧困,是特困。”孫文奇回憶說,2003年首次到若羌縣,坐的是一輛皮卡車,從庫爾勒到若羌420公裡,走了10多個小時,“全是砂石路,滿地的石頭蛋子。路況就像我第一次從烏魯木齊去庫爾勒。”
到了2007年的時候,若羌縣因為發展紅棗種植,實作了初步的驚豔蛻變,成片的棗海在沙區邊緣挺拔而起,張亞平也由此得了一個“紅棗書記”的雅号。
如今每年秋季,塔克拉瑪幹沙漠周圍,都會準時披上紅妝。棗樹,不僅鼓起了農牧民的口袋,也絆住了沙漠擴張的腳步。據統計,全縣農牧民的個人所得,是2000年的近20倍。其中紅棗産值占據了若羌縣農業産值的80%左右。
通過棗苗移植、百年古棗樹接穗,帶着“新鄭基因”的棗樹,跨山越河在光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堿性沙質土壤、雪山融化灌溉的新疆紮根、成長。經過20多年的持續種植,若羌、阿克蘇等南疆地區已是棗林密布,一到深秋,戈壁灘上滿是紅彤彤的成熟吊幹的紅棗。而紅棗也已成為紅棗主産地若羌等縣農民名副其實的“綠色銀行”。
因為紅棗,若羌縣還被授予中國紅棗産業龍頭縣、中國紅棗之鄉等多項稱号。也因為好想你帶來的“紅棗經濟”,帶動了飯店、餐飲和旅遊業的發展,城區規模快速擴張,若羌縣城由原來隻有兩條街、3萬人口,現在城區面積擴大三四倍,人口增長到5萬。2023年若羌縣農牧民平均收入達到3萬餘元,5年蟬聯西部十二省區市首位,成為西北邊疆閃亮的一顆明珠。
孫文奇說,2020年的時候,已經退下來的老書記張亞平忽然約到他,說是想回若羌看一看。事先約定好到了若羌,一不住招待所,二不打擾現任幹部,三不接受當地農戶吃請。“那次還是從庫爾勒到若羌,一路上都是柏油路面,4個小時就到了。”
“當天我們到若羌走訪了幾個鄉,熟悉我們的維吾爾族兄弟遠遠就圍過來打招呼,拉着張書記和我不讓走,非得讓到家吃飯,我們再三推辭。臨别的時候,不少人都哭了,那場面……”回想起當年故地重遊的一幕,孫文奇老人真情流露,哽咽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