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亞波後芍藥村的家,前面是老屋子,現在已經不居住了。後面是新的建築,居住使用,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
7月中旬,應好友農科尚品農業科技公司總經理徐亞波之約,我和牛浩東去了一趟禮縣。
其實,禮縣我去過多次,縣城和鄉下都去過,6月份和幾位朋友到過縣城,參觀了秦文化博物館,在城郊一家農家樂消費了一番,還住了一夜。
但是,這次禮縣行,與之前不同,是應約且目的地是草坪鄉的後芍藥村,它不僅是鄉下,而且是禮縣西南部一個非常偏遠的小山村,是以,是一次難得的深度遊,也生發出很多不一樣的感覺。
山路行多難。路難行是隴南的特點,也是制約這裡發展最突出的問題,近些年雖有很大改善,現在各縣基本上都通上了高速公路,但由于自然條件的限制,交通相對還是較差,路難行依然是問題。我們要去的後芍藥村,看上去有三條路線可以到達,似乎是條條大路通羅馬的樣子,然而,沒有一條路好走。我們從縣城這條路進,從武都那條路出,都走得很不容易。以進去為例,縣城到草坪鄉政府大約105公裡,要走3種道路,開始是國道247線,至雷壩改走746鄉道,到韓家壩後轉208省道,這幾個不同級别的路,即使是國道,路況也不算好,鄉道省道就非常差,那個208省道,有很多水毀路段不說,有些地段是削崖修路,路面狹窄,僅能單向通行,應該是我走過的路況最不好的省級公路。是以,一路行來,絕大多數路段隻能龜速前進,百公裡路程,跑了3個多小時,快12點才到草坪鄉政府所在地。從鄉政府到後芍藥村還有12公裡,走的是第四種道路,即近些年脫貧攻堅時修築的通村路,雖然是水泥硬化了的路面,但很窄,基本上隻能單車通行,如遇對向來車,就得找稍稍寬一點的地方慢慢錯車。這些路在山間地畔繞行,曲折而複雜,有個别地方一把方向還打不過去,需要倒車調整。好在這一段有亞波帶着我們,走得很順暢。
這是在進入草坪鄉的盤山路上拍攝的對面山上的小路,代表着這裡的路貌,看上去很美,走起來很難。
結廬在世外。後芍藥村是亞波成長的地方,他對這裡的感情很深,現雖遠在北京工作,但每年都要擠出時間,回去住上幾天。在他看來,這裡很美,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美不勝收,都值得回味。是以,他強烈希望畫油畫的牛浩東去一趟,看一看村子的美景,體驗一下這裡的風俗。去年冬天他回村時,就約好了浩東,行程都已敲定,卻被一場大雪攪掉了,這一拖就到了盛夏。是以,我們到達時,雖然已經是中午,到了吃飯的時候,但他還是迫不及待地帶着浩東和我們,先去村子最高的地方,總覽這裡的風景。飯後,又帶着我們去了幾處他認為最值得看地方,包括一處絕壁——他覺得那裡是家鄉最險峻最壯觀的地方。
後芍藥村,是一個自然村,它的曆史應該是比較久遠的,村子最高的那個山頭上殘存的堡子的門垛,可以是村子曆史的見證。全村的耕地不少,皆為山地,基本上都是順着山坡開墾出來的陡坡地。這裡的雨量比較充沛,年降水超過450毫米,但由于海拔在2300米以上,很多農作物在這裡無法生長,現在主要種植蠶豆、油菜、洋芋等作物以及當歸,大黃、黨參等藥材。村子的人口不多,高峰時期住着20多戶人家,現在和其他地方的農村一樣,人口大幅減少,有的是遷移去了外地,有的是考上學校或者是有了工作出去了,留守的基本上是老人。
後芍藥村,坐落在大山深處的小小村落,仙境般的優美,世外桃源一樣的悠然甯靜。
這裡的自然風景确實非常吸引人,在快到草坪鄉政府的時候,是一段盤旋的山路,行進中我們看到對面,也是蜿蜒的山路,還有挂在山坡上的村莊田地,極具美感,停下來拍了很多照。在後芍藥村,站在最高處四望,是形狀各異、高低不同的山巒,起起伏伏,綿綿不斷,一直到天際,所有可見的山頭,相連的坡地,都郁郁蔥蔥。山腳下的後芍藥村,住戶散落在山溝裡面,各家的房屋有大有小,有新有舊,有高有低,參差錯落。一條條小徑,從他們的房前屋後引出,在綠草中樹蔭下隐現,把一家一戶串連了起來。整個村子看不到人來人往,更沒有車水馬龍,偶見覓食的家禽,悠悠地從這邊到那邊,一派甯靜而祥和的氛圍。置身這裡,可能的感覺就是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這是後芍藥村的最高點,這裡曾經有一個用石料建築起來的堡子,是村民躲避土匪劫掠的場所,殘存的堡門垛,依稀可見瞭望台還有射擊孔。
市遠有佳味。現在,即使在後芍藥村這麼偏遠的農村,要購買跟城裡人一樣的東西,大抵上可以做到。但是,鄉下人的待客之道,不是強調從外面買什麼回來,而是拿出自家生産的東西給客人,最真誠最盛情的莫過于殺雞宰羊。亞波這次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接待我們的。他特意殺了一隻雞,宰了一隻羊,在院子裡架起爐子,清炖雞肉和羊肉。
山裡的羊,用亞波他們的話說,吃的是中藥材,喝的是礦泉水。事實确實是這樣,他們家的羊,就是在屋子後面的草地裡養着的,那裡的草長得非常茂盛,裡面有可以入藥的青草,每天早晨,家裡人把羊拉出去,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拴着,羊就在繩子允許的範圍内吃草,一會兒就吃飽了。我們經過的時候,看見那些羊基本上都在卧着,一副que吃飽了沒事幹的樣子。這裡的飲水是山泉水,天然無污染,如同礦泉水,人吃這個水,羊也喝這個水。他們的雞是散養雞,白天滿山跑,夜裡自回家。是以,不論雞肉還是羊肉,肉質鮮嫩,加上正經的農家烹饪,真的非常好吃,絕對是在山外吃不到的美味。
雖然是盛夏季節,但是,這裡的山花還在開放,真不知道,它們是弄錯了季節,還是本來就這麼自由。
山花為誰開。飯後再次看景的過程中,我和浩東看到了小山花,因為他是畫油畫的嘛,我就和他一起多看了幾眼,發現這些山花,非常有意思。它們都很小,之前我們經過的地方都有,但是,沒有注意的時候,它們似乎都不存在,而一旦注意了它們,突然發現很多很多,似乎到處都是。注意觀察它們,的确長得都很漂亮,有的亭亭玉立,有的自由伸展,有的成簇,有的成串,有的則成排。它們的顔色,算不上豔麗,但絕對純淨,還有極為豐富的變化,花朵的造型精巧,形态多樣,有的簡直是奇思妙想的結果,诠釋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些花,連在這裡長大的亞波都不知道它們的名字,但它們卻在這裡,年複一年的生長,年複一年的盛開,毫不吝啬地為這方田地增色。僅就這點而言,它們就像是這大山裡的人,不為世人知曉,卻為世界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