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闰土会说:“我会的,我还会叫父亲给你拿礼物来。到时你也来我那儿去耍耍罢,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拾些贝壳。”
中年闰土会说:“老爷……那成什么规矩?那时我还是孩子,不懂事。”
说罢还让自己的儿子给鲁迅磕头,让鲁迅一时间竟然想着逃走。
鲁迅在《故乡》中,仅用两句台词,便将闰土儿时和长大后的形象差距拉开了。
鲁迅在写这篇短文时,想的是对故乡与故人满满的思念,也是对时代枷锁的痛恨和无奈……
在闰土心中,他们之间的鸿沟是永生永世无法跨过的,“老爷”就是“老爷”,怎么能胡闹呢?
这些是世人都知晓得事情。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闰土57岁病逝,留下的后人一个比一个争气,挣脱了闰土一生都没有挣脱的牢笼……
童年旧事
闰土其实不叫闰土,他本名章闰水,闰土是父亲给他取得“贱名”,好养活,叫着也顺口,熟识的人都爱这么喊他。
1893年,11岁的章闰水跟随父亲来到绍兴城里,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见到了鲁迅。
“阿爸,这城里真热闹啊!”章闰水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紧紧跟随父亲的脚步,双手还攥着新买的小刀。
“闰水啊,这儿可不比咱乡下,少说话多做事。”章父放下手中的竹匾,嘱咐道。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是闰土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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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闰水转过身,只见一个瘦小少年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是的,少爷,我叫章闰水。”章闰水赶紧回答,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少年,但父亲说过,见到城里的娃子们,女的统统叫“小姐”男的统统喊“少爷”,准没错!
“别叫我少爷,叫我树人吧!”少年伸出手来,章闰水愣了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笑容,也伸出了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识,彼此并不知道,这段友情会在他们日后的生活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记。
少年鲁迅对章闰水充满好奇,章闰水虽然来自农村,但非常直率,肚子里全是乡村轶事。
鲁迅对他那满肚子的故事深深着迷,尤其是闰水描绘乡村夜晚捕鸟、捉猹的故事,总是让鲁迅听得如痴如醉。
“你们那儿的瓜地也有贼吗?”鲁迅好奇地问。
“有啊,不过我们不怕贼,就怕猹。那东西专门挑夜里来,跑得贼快!”章闰水说着,用手比划着猹的大小,“我还记得有次抓住了一只,它在我脚边转圈圈,可机灵了!”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让鲁迅无比向往那个他从未涉足的世界。
两人常常坐在鲁迅家的后院里,一边啃着从厨房偷来的烧饼,一边听着章闰水讲述乡间的故事。
二、命运的转折
1893年,鲁迅的祖父周福清卷入了一场科举舞弊案,家道突然中落,鲁迅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变。
鲁迅家虽说也是书香门第,但从小家道中落,父亲病重,母亲也常常叹息不已。
他家中的氛围变得沉闷,曾经的富足和尊贵一去不返,而这一切对章闰水一家来说,也是微妙的转折点。
“阿爹,听说鲁迅少爷家不太好了,咱们还去帮忙吗?”章闰水小心翼翼地问父亲。
“帮还是要帮的,咱们章家人讲的是情义。”章父一边整理着竹器,一边叹气道,“不过以后跟鲁迅少爷打交道,你得更加小心,记住,咱们身份不同。”
章闰水不解,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闰水逐渐明白了这些话的分量。
每当他走进鲁迅家的大门,总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于身份的差异,也来自于两家境遇的变化。
随着岁月流逝,章闰水的家庭情况也不如从前,父亲在辛劳中积劳成疾,而他则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看着自己逐渐老去的父亲和日渐衰落的家境,章闰水心里也渐渐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明白自己和鲁迅之间的差距正在拉大,尽管鲁迅家境也不如以前,但两者之间的社会地位却依然不可逾越。
“阿爹,咱家的地也少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顾得上家里的活儿。”章闰水望着渐渐荒芜的田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闰水啊,咱们这一代人,能撑一天算一天吧。你以后要懂得忍耐,日子难过,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什么苦也就不算苦了。”章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中透着无奈。
在鲁迅和章闰水的少年时期,这段友谊曾经如同一片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们的生活。
然而随着家庭的变故和社会地位的悬殊,这段童年时代的友谊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两人从此分道扬镳,然而这段情谊并未因此终结。
多年后,当鲁迅和章闰水再次相遇时,少年时的回忆已被现实中的苦难和艰辛所取代。
三、命运的裂缝
1920年冬天,绍兴的天空阴沉沉的,冷风穿过狭窄的街巷,卷起了地上的枯叶。
鲁迅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目的很简单:变卖祖屋,为在北京购置新居筹措资金。
他走进那座熟悉却已略显破败的老宅子,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脚步的回响。
“真是物是人非啊……”他轻叹一声,随即吩咐仆人去请闰土前来。此时的鲁迅,对儿时玩伴的记忆依然清晰,那是他童年少有的温暖与快乐来源。
很快,闰土来了。
鲁迅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月下追猹的少年,虽然眼前的人已不再年轻。闰土的面容憔悴,双手粗糙而布满裂痕,眼中也少了昔日的神采。
“闰土哥,你来了。”鲁迅抬起头,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然而闰土的反应,却让他心头一紧。
“老爷……”闰土低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他紧紧握住帽檐,身体微微弯曲,仿佛在面对一位久别重逢的主人,而不是旧时的玩伴。
“你叫我什么?”鲁迅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老爷,您不记得了吗?我是闰土啊……”闰土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卑微,此时他儿子也跟了进来,闰土连忙拉过光着屁股的小娃娃,要求他给鲁迅磕头。
鲁迅急忙走过去,扶起闰土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与闰土之间,多了几分难以跨越的鸿沟。
见面后两人坐在旧桌旁,鲁迅尝试找回往日的亲切感,但闰土的话语却总是显得拘谨,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鲁迅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那个充满朝气的少年了。
岁月和生活的磨难,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让他变得麻木而迟钝。
“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久留,只是想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鲁迅打破了沉默,试图将话题引向实际问题。
“老爷,您这话是多余的。您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闰土点点头,语气中充满了顺从。
说罢他用力抹了抹眼角,像是在擦去眼中的泪水,又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埋藏得更深。
他们的对话渐渐平淡,最后变成了沉默。
鲁迅知道自己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轻松地与闰土交谈,命运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闰土在生活的重压下,变得谨小慎微,而他自己则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种差距,不仅仅体现在物质上,更在于精神和思想上的隔阂。
这次相见后,鲁迅和闰土的命运再次分道扬镳。
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带着他们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永远无法再回到过去。
四、终点与新生
1934年,绍兴城外的风雪将整个村庄裹在一片白茫茫中。
章闰水坐在破旧的木床上,身体已经虚弱到几乎无法动弹,他的五个孩子围在床边,神色各异。
“阿爹,您吃点东西吧。”章启生端着一碗稀粥,蹲在床边,声音低沉。
“没用了……没用了。”章闰水虚弱地摇了摇头,嘴唇干裂,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他望向窗外,那片曾经他无数次耕作过的田地,早已被冰雪覆盖,只剩下荒凉的白色。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片土地上了。
章闰水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章启生的肩膀,“好好照顾弟妹们。”
章启生含着泪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几天后,章闰水悄然离世,留下了五个年幼的孩子和一个家徒四壁的家。
那个曾经在月下追猹的少年,那个用双手支撑起整个家庭的父亲,最终被生活的重压彻底压垮,带着未竟的遗憾和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
多年以后,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章启生和他的弟妹们,也终于获得了新生。
新社会带来的希望像一股暖流,逐渐渗透到这片曾经被贫困和压迫笼罩的土地上。
章贵是章闰水最小的儿子,年幼时因家境贫寒,被寄养在亲戚家中。解放后他毅然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参加了村里的扫盲班,用功读书,想靠知识改变命运。
章贵白天在田地里劳作,晚上挑灯夜读,几年后,章贵被推荐到绍兴鲁迅纪念馆工作。
命运的齿轮悄悄转动,最终还会回到曾经的梦想中,闰土的后代们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迅儿哥身边,这也算让闰土和少爷,重新回到了无忧无虑、没有沟壑的童年时光,不是吗?
在纪念馆工作期间,章贵如饥似渴地学习,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变成了以为颇有学识的文史工作者。
1982年,章贵被任命为绍兴鲁迅纪念馆的副馆长。通过自己的奋斗,章贵不仅改变了个人的命运,也为家庭赢得了尊严。
章贵退休后,依然保持着与鲁迅家族的联系,每当谈起自己的过去和祖父章闰水的艰辛时,他总是感慨万千。
“如果阿爹看到今天的我们,他一定会欣慰的。”章贵对儿孙们说道,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那片他祖父曾经用生命耕耘的土地,如今已焕然一新。
最终章贵带领着家人走出了贫困的阴影,迎来了新生活的曙光。
五、命运轮回
章闰水的一生,其实是那个时代无数普通百姓命运的缩影。
他从一个活泼的农村少年,逐渐被生活的重担压垮,最终在困境中离世。
然而尽管命运对他并不宽容,他的后代却在新中国的崛起中,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章贵通过自己的努力,打破了家族的困境,走上了与祖父截然不同的道路,为家族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段家族史,不仅是对那个艰难时代的真实写照,也是对人性坚韧与奋斗的见证。
章闰水虽然未能摆脱命运的枷锁,但他的后代,最终完成了命运的逆转,为家族迎来了光明的未来。
这一转变,正是时代进步和个人奋斗共同作用的结果,也为历史中的“小人物”赋予了新的意义。
参考资料:
中国知网《感受写作时代背景,体味不同人生历程——《少年闰土》闰土人物形象解读》曹宝进
中国知网《“闰土”后人动情追忆周海婴》语文教学与研究 . 2011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