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得
宋代大畫家劉松年以宋人的氣象去揣測了一下初唐秦王李世民與十八位學士在一起的畫面。這幅被稱為《十八學士圖》惟妙惟肖,布局宏闊細膩,隐藏着繪畫者怎樣的心境?從根本的出發點來看,這位宋代的畫家就是站在大宋的角度去解讀初唐的氣象,飽含深情向往和贊歎,那種初唐包容和恢弘的用人氣度正是宋朝所缺乏的,由此寄托了作者充滿的許多怅惘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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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學士圖》顯然是唐初還是秦王李世民身邊的進階知識分子的強大人才團隊,他們圍繞在李世民的身邊打造了一流的軟實力,為他此後角逐太子之位提供了堅實保障。
由于重視人才,是以秦王李世民對他們格外器重,加之李世民文武全才,在他的個人魅力的帶動下,吸引了一大批傑出人才進而以幕僚的形式團聚在他的周圍。
本幅畫作是他提出在首都長安建立文學館,收攬天下人才,其中以十八個人最為出名,這些人以本官兼任文學館學士,進行輪流值班。
是以當時唐代宮廷畫室就已經圍繞這一題材進行創作,産生了《秦府十八學士圖》,對這些人的整體精神風貌進行刻畫。
在李世民登基後,為了深情記載這段美好的往事,他再度讓閻立本繪制了十八學士圖,彰顯做秦王時就着重對人才的重視和彰顯自己的人格魅力,并且表彰這些人能夠很早便圍繞在他的身旁,都屬于具有先見之明的人。于是《十八學士圖》的這種題材逐漸如同春分一般吹開了花朵散到各處都是,到了宋代被劉松年再度執筆重新對這一題材進行描畫,并且注入了許多宋朝人物風格,展現了另一種畫面色彩。
不管如何變化,畫中的角色卻沒有任何改變。秦王李世民的這十八位學士 他們來自各個階層,甚至出身貴賤懸殊也極大,有的是李家皇族,有的是昔日的隋朝舊臣,也有海内馳名的文士,甚至還有坐牢的死囚,某種程度來看,李世民确實夠恢宏囊括,大氣磅礴。據相關學者研究這十八位分别是:房玄齡、杜如晦、虞世南等等。從某種意義來講,李世民明顯有追慕王羲之蘭亭盛荟的痕迹,隻不過相對而言這裡面的尊卑秩序更為森嚴。從畫面的右邊來看,第一張桌子的主人最為尊貴,他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四個人圍坐在桌子旁,似乎在思考着一些問題,旁邊還有端茶的服務人員,還有執着扇子僮仆 。接下來的三張桌子也大體相當,都是神态各異端坐在桌旁,下邊是一群端茶倒水的小厮,讓畫面看起來既熱鬧又安靜。這裡面的人物都有所突出,如何對照曆史完全可以認出誰是主人。
唐初十八學士一直到了宋朝還是比較熱鬧的藝術話題 許多文人都比較熱衷舉辦類似這樣的活動,是以屬于王羲之的山陰聚會的風尚。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如房玄齡和杜如晦日後都成了李世民重要的宰相,成功的助推了貞觀之治,再比如虞世南,他是南朝史學家,書畫家顧野王的徒弟,雖然一生坎坷漂泊,卻被當時的各類英雄争搶,相當炙手可熱,到了李世民門下時,他已經是60多歲的老人,卻剛剛開啟自己的真正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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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這幅畫也表現了初唐的興盛風貌,如同大唐之春,一切都在醞釀之中,然後吐出許多的翠綠。
劉松年以宋朝的筆墨窺視着初唐的氣象,無疑也表達了他的某種期盼。
衆所周知,宋朝是文人生活環境較好的時代 各種頂級藝術家層出不窮,然而帝國卻不斷走向衰弱,在劉松年的意圖裡,暗喻着宋代也渴望出現李世民這樣的出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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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來朝代,每個君王都為選人頗為周折,而對于李世民來說這種事情似乎不是很為難。從登記之初他就大量儲備各類一流人才,到了登基後這些人無疑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剛剛登基時,他就說:“人之行能,不能兼備。朕常棄其所短,取其所長。”是以,能夠熟知他的十八位學士的才能是李世民用人的最大特點。
唐太宗在用人過程中,遵循“舍短取長”的方針是十分成功的他任用房玄齡、杜如晦、戴胄等人,就是舍短取長的範例。房、杜的短處是不善于理獄與處置雜務瑣事,長處是多謀善斷,唐太宗揚長避短,充分發揮其相才。史載玄齡“不以求備取人不以已長格物,随能收叙,無隔疏賤。論者稱為良相焉。”
杜如晦發揮其"剖斷如流”的長處,與房玄齡貼然配合,共掌朝政,“至于規模,典章文物,皆二人所定,甚獲當時之譽,時稱房、杜焉。”戴胄的短處是“無學術”、不通經史,唐太宗不讓他擔任學館儒林職。基于他忠直、秉公辦事的長處,一度被任為大理少卿。戴胄事幹練,案無滞留,敢于犯顔執法,能拯太宗量刑過失,使太宗發了“法有所失,公能正之,朕何憂也”的贊語。
是以,十八學士圖就是初唐的一幅人才團隊圖 是助推盛唐的最大軟實力 也成了讓宋朝文人念念不忘的經典畫面,是以當劉松年飽含深情的揮毫潑墨的那一刻,勢必也對昔日的頂級沙龍充滿了深情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