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人傳》~第13篇
<h1 class="pgc-h-arrow-right">淨土宗始祖慧遠和尚,認為儒、佛、道三家,基本立場是一緻的!</h1>
文/盧秀輝
慧遠大師(334—416),俗姓賈,中國東晉時高僧,雁門郡樓煩縣人(今山西原平大芳鄉茹嶽村人)。
慧遠俗姓賈,出身于世代書香、官宦家庭。他從小資質聰穎,勤思敏學,非一般孩童可比。十三歲時,即為諸生,随舅父令狐氏在許昌、洛陽等地遊學,讀了大量儒家、道家典籍,當時的宿儒賢達,對他的學識淵博莫不歎服。
晉穆帝永和十年,當時慧遠二十一歲,還在俗世為儒學,西晉在經過“八王之亂”後,五胡南移,迫使司馬睿過江南遷,建立東晉,中國進入“五胡亂中華”時期,社會動亂,慧遠不得不作避世打算,他準備遠渡江東,從學于隐居在豫章的範宣子。可這時中原再度陷入極大混亂,而東晉又在北伐,南路為之阻塞,使慧遠不能如願南下。
當時,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宣傳佛法。道安,出生書香門第,父母早喪,從小依外兄而存,他因為學問深,于佛法見解不同于常人。慧遠聽說他在恒山弘佛,便攜同弟弟前往。上山後,聽道安講了《般若經》,“豁然而悟”,歎息說:“儒道九流,皆糠秕耳!”與弟弟投簪落發,出家為僧,得名慧遠、慧持。讀書人也許物質不能動其心,最容易受思想蠱惑。
慧遠受戒後,雖貧旅無資,連衣服也不能周備,可是他始終刻苦學習。“厲然不群,常欲總攝綱維,以大法為己任”。慧遠師事道安僅三年,二十四歲時就開始講解《般若經》。般若所講“實相”,閱聽人往往迷茫。有一閱聽人對道安所弘《般若經》提出質疑,慧遠用《莊子》來作解,使閱聽人恍然大悟,在中華,莊子是深入知識分子的。從此,道安唯獨允許慧遠可以讀佛典以外的著作,并可以引佛典以外的書籍來說明。慧遠講經善巧之便,在于把高深的佛法用中國知識來化解,慧遠把自己的了解著述成書,鸠摩羅什在後秦讀到慧遠所著《法性論》後,大加贊歎:“邊方未見經,便暗與理合,豈不妙哉!”
378年,前秦圍困襄陽,梁州刺史朱序留住道安不讓外出,道安讓徒衆先行散去,以免遭戰禍,徒衆紛紛向四方布教。臨行前,道安對弟子們一一誨勉,卻對慧遠不置一言。慧遠跪在道安前問道:“師尊,你怎麼獨對我沒有訓勖?”道安說:“你不須另囑,天下無事能夠讓你憂思!”襄陽一戰,前秦國君苻堅攻克襄陽後說:“朕以十萬之師攻取襄陽,唯得一人半。”此一人指的正是一代高僧道安。慧遠率衆數十人南下,暫時客居于荊州上明寺再作打算。
公元381年,慧遠原與慧永約定,往廣東羅浮山靜修弘教,路經浔陽見廬山峰林閑曠秀麗,足可以息心斂影辦道,正是修行的好處所,慧遠當即發願,率同行者立誓:“若使此處宜立精舍,當願神力,即出佳泉。”然後,慧遠以手中錫杖掘地,頓時清泉湧出,因之構築堂宇,名龍泉精舍,遂駐錫于此。時慧永住在西林寺,見龍泉精舍不能廣納衆人,請慧遠過西林寺,慧遠為兩邊的僧衆計,認為不便聚住于一處。于是,慧永找江州刺史桓伊,對他說道:“慧遠和尚有大智慧,剛剛才開始在龍泉精舍弘法,就有徒衆來親近他,将來一定也會有更多的學者來追随他,現在他沒有道場,請大人計較個辦法。”桓伊接受了慧永的建議,發願心建造東林寺,為慧遠做弘法的道場,在桓伊的全力資助下,在廬山東面,建立起東林寺,此即為佛教淨土宗著名的發源地之一。
當時沙門僧衆見帝王須禮拜,慧遠著《沙門不敬王者論》五篇,說明了僧人不禮拜帝王的道理,他說:“出家者,能遁世以求其志,變俗以達其道。變俗,則服章不得與世典同禮;遁世,則宜高尚其迹。”推重出家的志向,贊歎修道的功德,無非欲令世人具敬僧之心,亦令僧人自尊自強。袈裟不是本朝的服飾,缽盂也非殿堂之器,僧衆本是塵外之人,不應該用俗世的禮儀來要求他們。
399年,桓玄征伐殷仲堪時,大軍經過廬山,有軍中人員傳桓玄話給慧遠,請他出虎溪一見,慧遠例不出虎溪,稱疾不出。桓玄傲氣十足的自己入山,不肯向慧遠敬禮,慧遠容貌威嚴,有菩薩相,令人一見頓生敬畏之心,桓玄不覺自然而然地緻敬起來。桓玄也是具學問之士,是上數的書法家,本人極愛書畫,嗜之如命。桓玄用《孝經》中“身體膚發,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之語刁難慧遠:“不敢毀傷,何以剪削?”你若尊《孝經》,怎敢落發。慧遠也引《孝經》句答道:“立身行道。”為了行道,隻能如此,是《孝經》教我的。桓玄聽了十分佩服,下山後對左右随從說:“遠公這樣的人,實是我生平所未見過的,的确是個高僧大德!”桓玄篡位後,慧遠緻書桓玄,桓玄下诏書确立僧人不禮敬帝王的條制,自此便成為中國的規約。而且還按慧遠的意思,用皇權立下了選精汰穢僧人的條制。
慧遠在廬山,見雲霧茶可做飲品,仍将此野生茶改造為家生茶,“晉朝以來,寺觀廟宇僧人相繼種植。”并以此茶款待各方結緣之人,話茶吟詩,叙事談經,通宵達旦,引得東林寺成為南方佛教的中心。天竺僧侶,望風遙仰,“東向稽首,獻心廬嶽”。廬山東林寺與長安逍遙園鸠摩羅什譯場,作為南北佛教中心,遙相呼應。佛教以為萬法皆由因緣所生,無自性,是以是“空”。
東晉時期慧遠、宗炳、陶淵明、陸修靜、謝靈運、鮑照等人的山水詩已成氣候,為人瞻仰。400年仲夏,慧遠率弟子三十餘人從東林寺出發,遊廬山石門澗,到石門澗後,弟子們興奮得紛紛吟詩作賦。慧遠為大家的詩作寫了《廬山諸道人遊石門詩序》,這是史學界已定為我國文學史上最早的一篇山水遊記名篇。慧遠也寫了《廬山諸道人遊石門詩》詩一首:
超興非有本,理感興自生。
忽聞石門遊,奇唱發幽情。
褰裳思雲駕,望崖想曾城。
馳步乘長岩,不覺質自輕。
矯首登靈阙,眇若淩太清。
端坐運虛輪,轉彼玄中經。
神仙同物化,未若兩俱冥。
402年,慧遠影響日盛,東林寺成著名道場,天下信衆莫不感召于此,有彭城劉遺民、雁門周續之、豫章雷次宗、新蔡畢穎之、南陽宗炳、張季碩等,皆天下名士,當世俊傑,都放棄了世間名利,前來敬伏慧遠,可見慧遠之能量。慧遠觀察到他們的本心,知道他們是真修生死,便對大衆說:“諸君之來,能無意于淨土乎?”于是,與劉遺民等一百二十三人,在廬山般若台精舍無量壽佛像前,建齋發誓:“衆等齊心潛修淨土法門,以期共生西方極樂世界”。并約定:“因衆人根器不同,福德有别,先得往生極樂淨土者,需幫助提攜後進者,以達到同生無量壽佛極樂國土之目的”。又命劉遺民着《發願文》,刻于石碑上。于東林寺前鑿池種植白蓮,是以中國佛教史上稱此集結為“結白蓮社”,或簡稱“結蓮社”,并确認為中國淨土宗之始。而淨土一派後來之立宗,也因之而又稱為“蓮宗”。
410年,慧遠同學盧嘏的兒子盧循反,盧循率領十餘萬農民軍從廣州起兵北上,占據了江州,入山拜訪慧遠。慧遠見盧嘏的兒子來訪,想起故人,心生歡喜,于是對盧循熱情相待,并很高興地向盧循講述了幼年往事。有和尚對慧遠說:“盧循為國寇,同他交往,恐有禍事。”慧遠說:“我佛法中情無取舍,天下公知,何況朝廷有識之士?與天下大衆結緣,沒有什麼可怕的。”不久,盧循被劉裕擊敗。劉裕軍隊追擊盧循經過江州,劉裕手下人告訴他說,慧遠與盧循交厚。劉裕說:“遠公世表之人,必無彼此。”劉裕派人給慧遠送去一封信,表示敬意,還給東林寺捐了錢米,以做供養。
慧遠自381年到廬山,曆三十餘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以講經著經弘經為己任,迎客送客以虎溪為界,絕不過此。晉安帝自江陵回京師,輔國何無忌傳書慧遠,勸他候迎,慧遠稱病不行。晉安帝來信安慰慧遠:“法師既養素山林,又所患未痊,邈無複因,增其歎恨。”晉安帝曾經邀請他下山,他還是稱病不出。在他眼裡,唯有東林寺界内,才是淨土。他足不出此,曾作《遊廬山》:
崇岩吐氣清,幽岫栖神迹。
希聲奏群籁,響出山溜滴。
有客獨冥遊,迳然忘所适。
揮手撫雲門,靈關安足辟?
流心叩玄扃,感至理弗隔。
孰是騰九霄,不奮沖天翮。
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
416年,東晉安帝義熙十二年,慧遠自知宿緣已盡,安然于東林寺圓寂。時年八十有三,僧臘六十三年。浔陽太守阮侃及弟子将其安葬于廬山西嶺,門下謝靈運為撰碑文。
慧遠依據《阿彌陀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和《往生論》,建立了口念“阿彌陀佛”四字真經。
慧遠著有《大智論要略》二十卷、《不敬王者論》一卷、《問大乘中深義十八科(并羅什答)》三卷、《大智論序》一卷、《阿毗昙心序》一卷、《三法度序》一卷、《妙法蓮華經序》一卷、《明報應論》一卷、《修行友善禅經序》一卷、《辯心識論》一卷、《法性論》一卷、《沙門祖服法論》一卷、《釋三報論》一卷、《佛影贊》一卷。
慧遠居廬山,也有詩心,有詩心即有畫,于是,他以廬山為心境,作山水畫,他對後世影響很大,從他門下謝靈運詩作中就能讀到詩情畫意,有《江淮名山圖》,前人記述慧遠喜為名山作詩、作文,皆以他能畫山水有關,他的山水畫對後世影響深遠。他的弟子宗炳,為“蓮社”十八高賢之一,宗炳的《畫山水序》,是世界上最早的山水畫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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